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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時的筆記,我為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寫了一條簡略的電訊稿。內容如下:

儘管迄今為止德國人十分成功,賴歇瑙對我們強調說,目前的戰鬥還只是一次包圍行動而已,決定性的戰鬥還未進行。

“那麼將會在何時何地進行呢?”我問他。

“具體地點,”他笑著答道,“部分將取決於敵軍的行動。具體時間以及將持續多長時間,我寧願讓未來去做回答。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記住,滑鐵盧戰役的序戰持續了幾天之久。而滑鐵盧的決定性戰鬥在8小時內便決出了勝負。”

賴歇瑙承認,“如果魏剛(Weygand)決定進行頑強抵抗,德軍的前進速度現在可能會減慢。我們在發起戰役時充滿自信。但是我們不抱幻想。我們知道前面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我們。”

賴歇瑙說,迄今為止德軍的損失相對較少,傷亡人數約相當於敵方戰俘的十分之一。根據最新官方統計數字,戰俘約有110000人,不包括50萬投降的荷蘭軍隊。

有人問德國步兵是如何迅速渡過河流和運河的,我們看到盟軍幾乎炸燬了所有橋樑。

“大多數情況下是乘橡皮艇渡河。”他說道。

我還簡略記下了賴歇瑙所講的其他內容:

希特勒的確是在司令部裡直接指揮德軍。比利時境內被炸燬的橋樑和道路大多數是法國爆破專家們乾的……我曾在一天裡沿著前線行駛了150英里,但還未發現一次空戰。我們對於盟軍根本未試圖炸燬馬斯河和阿爾伯特運河上的橋樑當然也感到驚訝。英國人只是在白天作過一次嘗試。我們擊落了18架飛機。但是似乎英國人毫無疑問是在儲存其空軍實力。至少我的印象是如此。

而且我得到的印象是,這一點使他感到相當煩惱!

與賴歇瑙的談話記錄還有:

英國陸軍在比利時有兩個軍,大部分都是機械化部隊。比利時人防守北部地區;英國人防守中部和南部地區。……我們遇到過一個摩洛哥師。他們作戰勇敢,但缺乏耐力,沒有堅持多長時間……開始幾天,最艱苦的戰鬥發生在阿爾伯特運河一線。後來則是在代爾防線,特別是在那慕爾西北的讓布盧(Gembloux)。

然後雙方又進行了一番問答。將軍的情緒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快活。他既不緊張,也不擔憂,從容不迫。你可能會奇怪:“難道這些德國將軍根本沒有感情?”因為,畢竟他是在一場重要戰役中指揮著一支龐大的軍隊啊。沿公路再走幾英里,有200萬人正試圖殺死對方。他是其中幾乎100萬人的指揮官。這位將軍微笑著,得意洋洋地對我們說再見。

亞琛,5月21日(2)

“我剛剛下令允許你們去前線,”他說道。他的雙眼閃閃發光。“你們可能會遭到射擊。但是你們必須冒這個風險。我們都一樣。”

他將我們交給了副官,後者請我們喝了一瓶非常好的波爾多紅酒,無疑是從下面酒窖裡拿的。然後便出發上前線。

不久我們便聽到遠方沉悶的炮聲。我們正在前往阿特(Ath)的路上,我檢視了地圖,發現它離仍然在盟軍手裡的里爾(Lille)很近,恰好處在里爾與布魯塞爾兩地中間。現在有更多跡象表明,戰鬥就在正前方進行。紅十字救護車越來越頻繁地掠過我們的車隊。村莊街道上飄來死馬的臭氣。在公路旁邊的原野上,牲畜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顯然是被炸彈或炮彈炸死。

接近阿特後,我們繞了點兒路,經過一條景色優美的鄉間小路。一位不久前還是威廉大街官員的中尉此時站了起來,擺出拿破崙的姿勢,站在汽車前座上,向我們大幅度地打著手勢,一會兒要我們拐彎,一會兒要我們停車。司機們都是士兵,說他在興奮中打的那些手勢都毫無意義。司機們都笑個不停……但是這位中尉顯然是聞到了戰鬥的血腥味,雖然我們離前線還有些距離。

非常突然地,我們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全是由一支法軍混合縱隊造成的,它們遭到了德機的空襲。在狹窄的道路上,躺著一打被驕陽曬得臭氣熏天的死馬;還有兩輛法國坦克,它們的裝甲像手紙似的被穿透了;另外還有一門被遺棄的6英寸榴彈炮和一門75毫米榴彈炮。幾輛卡車顯然是在極度匆忙中遭遺棄,四周散落著不少器具、外套、襯衫、大衣、鋼盔、食品罐頭,還有寫給家中妻子、女友和母親的信件。

我注意到,公路邊有一些新挖的墳墓,每座墳上都插著一根棍子,上面掛著頂法國鋼盔。我撿起了一些信件,想著有一天可能會將它們寄出或捎給收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