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夫君大人這般尊貴的馬前卒,臣妾如何敢用!自然是乖乖將大印雙手奉上,聽憑夫君大人作主。妾身看來,這馬前卒,還是由妾身充任吧!”
我也是一語雙關。既然是兩個人的決定,自然該有兩個人共擔風險和責任。我不是那種小鳥依人型的女人,那種縮在他人身後的事,我做不來。
“彎彎!”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道:“今天你不該來!”
“既然大臣們都來得,皇后為何來不得?今日之事,最該到場的便是我。”我說道:“就算是停進中宮表箋也是值得的,有了這次的事,皇上遷怒德妃失職,收回她協理六宮之權也算順理成章。”
無論這次的事王珞是否知情,但是讓一個王家的女子如此接近後宮權利的核心,無論如何也不是件明智的事。這次我來請罪,逼得王珞在群臣面前表態,如此一來,既可以收回權力又不令王家起疑,已經最好的選擇。既然皇帝連受害人皇后都給予了懲罰,處理妃子更是理所應當,也有利於塑造皇帝不廢偏私的高大形象。
“陳家的事——”皇帝看著我,表情有幾分歉疚。
“我明白,這樣處置也我也覺得好。畢竟此事陳家並非主謀,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也算是為寶寶積福了。”我也不喜歡動輒株連九族。皇帝這次拿捏得不錯,畢竟陳家父子對朝廷也算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是養了一個不明事理的女兒,為她所累至此,若是全家處死,還是有些過了,畢竟還要顧忌大臣們的心理感受。
“留著陳家,此事才不算完。這件事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陳顯是個聰明人,此事的真相如何,想必他也不會放棄追查。”皇帝沉聲道。
原來他還有這層用意,我倒是沒想到。若是知道那幕後之人,陳顯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如果控制得當,由陳家這個“苦主”提出,總比皇帝自己提出要好得多。
“我知道,咱們不說此事了。關於福華與嶽大人的婚禮,我已經請魚姑姑查了舊例,草擬了一份章程,昨日晚間太后送了回來,批覆說很妥當。我今日特地帶過來,給你看看。若你也覺得合適,也該請嶽將軍來商議。嶽元帥夫人早殤無復再娶,嶽將軍不方便插手,嶽元帥尚在歸途,嶽姑娘又是個女孩家如何方便出面?府中雖有管事,只怕到時也派不上用場。我想著是否要從宮中指個人過去處理相關之事。畢竟皇家婚儀非同小可。”
“你到底想得周到,此事不必再經過我,你全權處置便好。”皇帝大略翻了一下奏摺,然後說道:“前幾日工部上折,說是在嶽府後進的改制已經完成,我派宗正卿去。建好之後仍稱元帥府,後進改稱‘華庭’。福華那邊我會親自去說,你也要費些心思開解她。”
我點點頭,不稱公主府而保留元帥府原有的稱呼,算是天大的恩典。岳家戰功赫赫,雖然委屈了福華,但也不為過。
“既然是太后嫁女,自然以太后為主,華庭之內,請太后指派一人為首,宮內六局各出一名管事,華庭之外,請太后再指派一人帶領內侍省六局眾人,一切都跟著太后的意思。宮內便全部交給魚姑姑和凌總管,由我總領。”我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洛王之事,母后昨日又在催促我辦宴,選了本月二十日,說是請諸位夫人小姐到曲江凌園賞梅,命我這兩日便下帖——”
“今日是初八,二十日倒也並無不可。嶽元帥十五日返朝,十七日會同藩王論武,不如就二十日於曲江飲雪閣宴請藩王與群臣。”
………
“娘娘,這份名單太后娘娘已經過目了,說很妥當。”魚姑姑將擬邀請的閨秀名單交回給我,說道。
我放下手中的搖鈴,在傻笑著的曄兒以及矜持著的煜兒臉上各印下一個吻,然後起身說道:“那就將名單交給尚儀局,讓她們儘快下貼,至於文、王、柳、嶽幾位小姐的花貼,由我親自寫便好。”
“皇上駕到!”隨著門口小太監的通傳聲,皇帝雲旭神采飛揚地走進了昭陽殿。宮人們紛紛向他行禮,李福海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與眾人一起魚貫離開。
“這又是什麼?”被他拉到了桌前。
“趕快換上讓我瞧瞧。”他將托盤上的黃綾揭開,展開那裡面的東西,竟是一件象牙白色的男裝。我還來不及表示驚訝,就被他扯進了衣帽間,先在裡面套了件他準備好的不知什麼材質的衣服,胸部的曲線便被隱藏了起來,然後穿好外衣。接著梳了一個男子的髮髻,扣上發冠,整裝完畢。在銀質的大穿衣鏡裡,映出的竟是一個略嫌清瘦,面容秀美的年輕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