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瑋點了點頭,正欲啟唇,忽然停住。
只見一位宮鬢高挽的黑衣婦人行來,她走到秦百齡身後,喊了一聲:“秦先生。”
有人走來秦百齡不是不知,早已暗中注意,回身見是熟人,笑道:“夫人,此地非你玩之處。”
黑衣婦人笑道:“是麼?”腳下慢慢芮移近三步,僅離秦百齡五尺不到了。
秦百齡與她同舟泛來君山,舟中得知她是一位喜愛遊玩名勝的極品夫人,還帶著一位老僕,卻不知那老僕是名聞江湖的“死不救”,而她是簡召舞和芮瑋之母。
史不舊將陳淑貞腦病治好,便與她同找芮瑋的下落,找到鸚鵡洲得知君山之約,趕到洞庭湖旁只剩一舟,恰好秦百齡也聞訊趕來,所以四人同舟。
舟中,秦百齡見陳淑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屢屢搭訕,陳淑貞見簡召舞看到自己不哭便知他非芮瑋,要是芮瑋見她腦病已好,定歡欣的呼喊娘了。
她不知秦百齡與簡召舞搭擋去君山何事,倒也不認簡召舞,對秦百齡敷衍數語,秦百齡見她肯和自己說話更是歡喜,暗中打定君山後想法勾搭上她。
秦百齡對陳淑貞有了非份之想,一時失去警覺,陳淑貞故意對他一笑,他更得意,可沒得意多久,驀見陳淑貞雙袖齊揮,“啪”“啪”兩聲正中他胸腹間。
如夢大師見陳淑貞貌似芮瑋便已疑惑,可沒想到她此時雍容高貴的打扮就是每年來要七葉果的瘋婦人。
忽見她雙袖揮出,這種功夫如夢大師和她打了十幾年了焉有不知,大喝道:“她是芮瑋母親!”
可惜警告得已晚,秦百齡功力再高怎抵受住能與如夢大師打成平手的水袖功,一口鮮血噴出,未及撥出聲,仰天翻倒,手臂彎抱的紀野脫手飛去。
簡召舞一聽那黑衣婦人是芮瑋之母,先不管秦百齡的傷勢如何,躍起接那飛去的紀野。
陳淑貞心愛孫兒,她就是怕如夢大師認出自己不敢即時出面,孫兒斷了一臂已然心痛,此時焉會再讓他摔落地上,所以一等紀野飛脫秦百齡的控制,即刻接去。
只見她與簡召舞同時接到紀野,一個抓著上身,一個抓著兩腳,陳淑貞見是簡召舞和自己爭奪,輕喝:“召舞,住手!”
簡召舞不識母親,厲喝:“你先放手!”
史不舊跑來道:“簡召舞,你不知她是……”
他本要說明陳淑貞是簡召舞的母親,簡召舞以為他要來相幫黑衣婦人,一急下,一手抓腳,身子送上,一掌拍在紀野的前心上。
可憐紀野已經痛昏過去,這致命一掌一點不覺。
簡召舞一掌拍死紀野即刻逃走,可那裡逃得出,月形弟子見他殺了掌門之子,即刻合上缺口轉動陣法。
陳淑貞見孫子慘死兒子手中,眼淚撲籟籟淌下。
場中任誰也知道紀野死了!
眾人齊都驚怔不已時,芮瑋突喝一聲:“殺!”
芮瑋令下,戰爭即刻再度打起,此一時芮瑋他們眾人悲憤,攻勢凌厲已極。
直打倒日落黃昏,血流遍地,戰爭才慢慢止住。
此一戰,太陽門上起如夢大師下至慈悲庵女尼無一活命。
芮瑋活擒住簡召舞,他下決心不容簡召舞再活,簡召舞殺了他的兒子,他是萬萬不能再饒的了。
芮瑋一手挾住簡召舞走到陳淑貞身,傷心的喊了聲:“娘!”
陳淑貞道:“放開你的兄弟!”
芮瑋搖了搖頭,道:“兒子恭賀孃的腦病痊癒。”
又向史不;日道:“舅舅,甥兒永不忘你治好母親的大恩。”
史不;日感慨他說道:“這全是你給我看扁鵲神篇之功,否則以我醫術尚不能治你孃的腦病。”
芮瑋伸手抱過紀野的屍體。
陳淑貞道:“你也不要過於傷心,孫兒之死怪我不好。”
她先將罪過推到自己一人身上,唯恐芮瑋對簡召舞不利。
芮瑋淚往肚流,他知道自己與簡召舞在母親心中,雖然第一次相認,已是簡召舞重要了。
便道:“娘,我將有一事,對你老人家不起。”
陳淑貞道:“你要怎樣?”
芮瑋大嘆道:“我要殺死不仁不義的哥哥!”
他左臂挾著簡召舞,只會稍一用力,立可壓死。
陳淑貞不悅道:“你喊他哥哥,不可如此不敬,快快放下他來。”
芮瑋道:“娘可知哥哥行了不少滔天大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