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痛楚又襲方寸之際:她使他,又回到十二歲的那個血夜了麼?
“……傅洌,今天的事過後,我們,已無路可走了。”
進了閣,自袖內暗袋拿出隨身錦囊,倒出一粒呈晶瑩淡綠的藥丸,喂靠在長椅上的他服下後,諶墨如是道。
淚,又溼瞳來。痛,再訪心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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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的如約而至,並未給這起突變畫上完結句點。因包括她自己在內,誰也不曾料到,竟有一位煞星尾隨而來。
原本,傅津的跟行,僅是為了享受與佳人廝纏的樂趣,不想一路匿隨到了太秀園,竟得見孝親王府侍衛以及碧月橙僵佇雪中。
亦是意料之外的肆意,以眼色暗詢諶霽。後者不及多言,在廣仁王出手施解之際,發掌攻襲。
饒如此,仍遲了一步,廣仁王藉從枝上勾下的一朵紅梅,通開了古剛被閉的穴位。
後者查德自由,即大喊:“廣仁王爺,咱家王爺被人刺傷,才進閣內!”
這一聲喊,將廣仁王滿面的輕佻親暱消去,而在目睹了胸下只餘一把玉鑲匕柄、通身血汙的兄長之後,一張俊美無暇的臉容,陡似罩上一副殘虐惡鬼的面具,如索命的閻羅,扣指鎖向椅邊的諶墨咽喉。
或者無力,或者有心,諶墨竟似傻了般,動也不動。但傅津的攻勢並未因此得手,非他中途心軟收力,亦非諶霽、肆意的援手及時,而是,本是昏躺在長椅上的傅洌,突躍起,佇擋妻子身前。
“三哥,你……”傅津美眸充血,鎖住兄長已染鬼白之色的形顏。
“發誓,阿津,發誓你不會傷我的妻子諶墨。”
“三哥!”
“發誓!”傅洌複道,伴著嘴角淌出的血絲。
望他如此,諶墨水眸湛黑如夜。
“三哥,我什麼都可依你,但傷害你的人,哪怕是你自己,我都不允!”傅津額頭青筋險惡冒起,目似修羅,勢若厲鬼。
“那麼,”傅洌一笑,“你以為,我會任你取我妻子性命麼?”
傅津如獸般促喘,胸內積蓄了急欲吞噬撕碎所有的黑暗力量,但兄長以身體作逼,他只得將先那隻野獸收住,恨聲道:“我發誓。”
“發誓你不傷害我的妻子諶墨。”
“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三哥的‘妻子’。”
“發誓你不傷害我的妻子諶墨!”
“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三哥的妻子‘諶墨’!”
如願聽到他口內的最後一字落地,傅洌長身虛晃,軟身在妻子臂彎,黑暗吞去最後一脈意識之前,他在諶墨耳下囈語:“阿墨,抱歉,我只能選擇保住你,必須有一個讓阿津發洩的缺口,你的家人……”自求多福……
第二十二章失魂迭魂
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三哥的妻子諶墨!
是“我不會傷害三哥的妻子‘諶墨’”?還是“‘我’不會傷害三哥的妻子諶墨”?
兩者兼之。傅津伸臂抱起沉昏的兄長,噙一抹殘笑,美目對上諶霽:“諶小侯爺,後會有期了。”
肆意圓燦星眸一閃,甜聲道:“廣仁王,你以為若我們三人聯手攻擊閣下,閣下勝算有多少?”
傅津眯眸,“你打算攻擊本王?”
肆意螓首愛嬌的點點,抿笑不語。
傅津冷聲道:“你要知道,除非你能殺死本王,否則……”話未盡處,無邊殺意漫延開來,就連枝上梅蕊似也不禁其寒,與雪一俱飄落,滿園彩雪紛飛。
肆意愈發笑得開心,“總要試過才知道。”
傅津定定盯著她散發嬌憨純甜意味的嬌靨,倏爾冷魅一笑,目光掃向園內……嗯?
“不用找了,王爺,他們都被我打發走了。”適才一番動作,氣神消耗泰半,肆意將話吐得輕柔,是為全心澱神凝氣,以備眼前這個最大的挑戰。
“肆意,本王不會因為對手是你而存任何憐惜。”
“肆意明白,肆意既有膽量成為王爺的對手,就有膽量承擔一切後果。”
“哪怕是你的家族淪為陪葬?”
“不試過,又怎知結果如何呢?”
“很好。”傅津掀腿步回暖閣,輕將兄長放回長椅,在諸人都屏息靜待廣仁王走出時,他出來了,而且是食、拇兩指扣住原在另一張短榻上休養的諶恕咽頸,悠然走出。
“本王先處理了這一個,再與你們慢慢計量,如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