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出去和其他男人約會。
警方不相信他。蕭認識艾米莉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妓女,她向他發誓會改變生活方式,甚至也做些裁縫來貼補家用。自從他們同居之後艾米莉就一直很規矩,她的妓女生涯已經成為過去,他說。他不知道的是——除非有人告訴他——幾乎每晚八點或八點半,根據多位證人指證,艾米莉都會出現在尤斯頓車站的日升酒館。日升酒館現在依然存在,就位在圖騰漢宮路和溫米爾街轉角。圖騰漢宮路連線著尤斯頓路。一九三二年席格畫了張名為《從里奇蒙山俯瞰雕刻匠島》,畫中一輪缺乏獨創性的梵高風格的燦亮大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幾乎佔滿整幅畫。這輪太陽和日升酒館玻璃大門上刻畫的那輪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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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考柏登的女兒們
愛倫·梅立森·艾許柏納·考柏登於一八四八年八月十八日出生於西塞西克斯郡海蕭村附近一棟名為鄧佛的古老家族農舍。
一八六年五月底華特在慕尼黑出生時,十一歲的愛倫正在巴黎過春天。她在花園中救起一隻從鳥巢掉下的麻雀。“好柔順的小乖乖,在我手心吃東西,還站在我手指上。”她寫信給一位筆友說。愛倫的母親凱特想為孩子們舉行一次可愛的派對,計劃邀請五、六十個小賓客,還準備帶愛倫去看馬戲團,到一棵有梯子通到樹頂的桌子的“大樹”上野餐。愛倫剛剛學會“在酒瓶上豎立雞蛋”的把戲,她的父親常會寫些特別的信給她一個人。
英國老家的生活並不好過。理查·考柏登在最近一封信裡頭告訴女兒,一場暴風侵襲他們的家園,將三十六株樹木連根拔起。一道冷鋒幾乎將他們土地上的灌木叢吹掃一空,包括常綠樹在內,而蔬菜園到了夏天恐怕也會光禿一片。這個訊息有如惡兆,宣示著一場源自某個遙遠德國城市的災難。愛倫未來的丈夫不久即將跨越海峽前來倫敦,並且在這裡奪走許多人的生命,包括她的。
多位傳記作家曾為愛倫父親理查·考柏登寫傳。他有十二個兄弟姊妹,童年過得十分孤寂艱辛。他十歲那年由於父親生意挫敗使得家計陷入絕境而被送走。考柏登的青春歲月大半是在替叔叔——一名倫敦商人——工作,然後到約克郡唸書。在這個階段他的身心飽受折磨,即使事過境遷多年考柏登仍然不忍提起。
磨難會在某些人身上結成慈悲與愛的果實,他就是一個例子。理查·考柏登性格中找不到一絲自私殘酷,即使當他在起伏激盪的政治生涯中受到對手的惡意攻訐時亦然。他熱愛人群,從不曾忘懷童年目睹無數農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失去一切所有的沉痛記憶。考柏登對人的憐憫之心促使他推動穀物法的廢除,許多貧困飢餓的家庭無法翻身也就是因為這條惡法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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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黝暗的迷宮
席格的角色就像他畫布上的光影隨時變幻。
物體不會有線條,因為大自然中原本沒有線條,而形狀只有在色彩、色調和被光捕捉的時候才會顯現。席格的生命同樣沒有線條或界線,他的形狀也隨著他陰晴不定的情緒和埋藏的心機而不斷改變。
無論熟識他的人或者他的泛泛之交都知道,席格是個“變色龍”、“裝模作樣的人”,是個會穿著醒目的方格子外套穿梭在倫敦鬧街僻巷的畫家。席格是農夫、鄉紳、旅人,穿戴著眼鏡、禮帽、時髦黑領帶的調情聖手,以及穿著臥室用拖鞋去趕搭火車的怪人。席格也是戴著低垂寬帽、脖子上繫著紅領巾、在巡夜燈的昏暗光線下出沒的開膛手傑克。
維多利亞時期的作家兼藝評家克萊夫·貝爾(譯註: Clive Bell,英國Bloomsbury Group成員)和席格的關係可說是愛恨交加。貝爾嘲諷席格可以隨時扮演英國佬、伏爾泰、坎特伯裡大主教、教宗、廚子、花花公子、社交名人、出版家或律師。貝爾認為席格並非人們所認為的飽學之士,只是“表面上看來很博學”,儘管他是繼康斯塔伯之後最重要的英國畫家。人們“永遠無法確定眼前的席格是否真是席格本人,或者這個席格是否具有任何真實性”。他是個“毫無準則”的人;而且,借用貝爾的說法,席格“從來不對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著迷或傾心”。
愛倫是席格的一部分。他需要她。他不將她視為獨立的個體,因為所有人和事物都是席格的延伸。當伊麗莎白·史特萊案和凱薩琳·埃竇斯案發生以及東區警戒委員會主席喬治·拉斯克在十月十六日收到半枚人類腎臟郵包的時候,愛倫正陪著潔妮在愛爾蘭。大約兩週之後,倫敦醫院病理博物館館長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