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吼完;她就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鳥事;她竟然對著一個皇阿哥大吼大叫;她不是剛剛才說自己沒出息的麼;怎麼下一瞬間;就做了一件這麼有出息的事;阿門……她是說她不要出息;可沒說過她不要腦袋啊……
掛著還流淌得歡騰的眼淚鼻涕;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死盯著桌上的小籠包的九爺;顫著唇想解釋一下自己大逆不道的行為;不知道跟他說;她每個月的那個來了;所以心情不好;所以難免發瘋;所以難免多愁善感;可不可以蒙哄過關;女人嘛;每月都有那幾天的……他應該可以理解吧……
“……呃……那個……”她吸了吸鼻子;正要開口解釋;卻見被那個坐著的身影猛得扯下了手臂;她踉蹌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跪在他身邊;看見他抬起了手;以為這下非得挨個巴掌;才能華麗過關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見那手繞過她的肩膀;按在她的背上;將她往他懷裡推了推……
她挺直了腰桿;還沒來得及去看他的表情;就感覺面前那件朝服的顏色在她的眼前無限制地擴大;直到她的視線裡只剩藏藍一片;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那絲綢滑膩地貼著她的鼻子;讓她感到呼吸困難;她得推開;才能剋制自己不去想起某些快要出現在她腦海的畫面;那年的冬天;她也跌進過一片藏藍的絲綢裡;那件堵得她呼吸不能的朝服;那給她氧氣的薄唇;那叫她”吸一口氣”的微揚聲音;那被她擱在牆角的紅梅;那從後門口跨出來的身影……她該推開來;不能讓那些畫面再跑進她腦袋裡欺負她……
他看著她抬起的手正要推自己;卻不知為何顫了顫;一把抓住自己腰間的朝服;使力地往下拽;絲綢的質料被她扯得皺巴巴的;嗚咽聲從他胸口蔓延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她彷彿怕被他推開似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朝服;用膝蓋磨著地板拼了命地往他懷裡擠;頭埋在他的朝服裡;死死地頂住他的胸口;他被她突然的前進撞個滿懷;感到腰身也被她緊緊地扣住;她卻嫌不夠;使勁地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也不管他快要從椅子上掉下來……
“你還真是沒出息。”
他低低的聲音自上而下丟出來;讓那雙環著他的手顫了顫;鬆了鬆;正要往回收;卻被他重新抓回去;放在她剛剛放的地方……
現在的情況絕對詭異到了極點;當夏春耀收拾完碗筷;摸著紅通通的眼睛;從九阿哥的書房裡像個小賊一樣偷偷摸摸跑出來;而身後跟著的那位大人;撩著衣袍;拿著帕子擦著自己胸口的不明液體;然後整理著自己的馬蹄袖;竟然還擺出一臉好象做過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後;神清氣爽的德行;悠閒地跨出門檻;直接朝大門外等著的轎子走去……
阿門;不是她想解釋;也不是她想越描越黑;但是這個鏡頭;怎麼看怎麼像某當朝皇子剛剛在房間裡對某路人甲丫頭做了什麼”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的禽獸之事;然後;某皇子擺出衣冠禽獸的造型;冷哼一聲;甩過長辮;不負責任地掉頭就走;苦命的丫頭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淚飛而跑;準備投井;上吊;跳樓表示自己的清白……
當然;她沒打算為了自己辛苦編寫的華麗劇本去犧牲小命一條;於是;自動省略了最後的高潮一幕;鞠躬下臺;端著餐盤;走在迴廊上;三八兮兮又做賊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番;生怕發現什麼九爺小老婆的恐怖眼線;要是被她們知道;她這貼沒啥姿色的春藥狐媚伺主了;她的人生就徹底多姿多彩了……
張望完畢;肯定自己和九爺的清白都保住了;深呼吸了一口;直奔廚房;丟下餐盤;同情地看了一眼負責洗碗的小丫頭;順便慶幸了一把自己的地位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然後屁顛顛地往完顏夫人的院子裡跑……
心裡祈禱著糖糖那個傢伙不要又尿了一堆尿布;等著她自投羅網;腳已經踩進了完顏夫人的院落;準備和往常一樣;到正廳去和夫人請個安;然後直奔育兒室;當她稱職的託兒所老師;今兒個遲了些;千萬不能讓夫人發現她是忙著”禽獸”她家相公;才遲到的;想到這;她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身子剛飛過正廳的門檻;只見一個麼麼手裡捧著個娃娃剛要走出來;她倒抽一口氣;為了保護祖國未來的花朵;緊急剎了車;踉蹌了一下;急忙往旁邊縮……
“死丫頭;走路冒冒失失的;撞著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麼麼調起了嗓子;急忙護著自己懷裡的娃娃。
她急忙低著腦袋;連連認錯;麼麼嘛;更年期的女人;不同她們一般;不是每個月都有那幾天;而是每天都處在那幾天的爆發狀態;她還是識趣一點比較好;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