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收好公文:“看樣子,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兄臺,這個魔豹……”“以後再說,我必須趕快發訊。”中任人苦笑:“可以先告訴你們的是,這頭魔豹,幾乎把晉南搞得天翻地覆,敝部與太原方面死傷極為慘重。
當我衝出看到如電的刀光,便憬悟是他,要不是見機,我那有命在?你們千萬要小心,他是個極端危險,極為可怕的危險人物。”
“他是……”“他叫張家全。”中年人站起:“我要回客店,回頭再談。謝謝諸位接我脫身,回頭見。”
送走了客人,眾人心情沉重。
“這人是何來路?”有人問。
“飛龍秘隊的人。”夏都堂說:“太原方面的負責人即將趕來,諸位的言行必須小心謹慎,記住了。”
四更末,五更初。
罡風凜冽,雲沉風惡,一陣陣濃雲自北臺方向。挾風雷而來,猛風怒雷中,灑下漫天冰雹,漫天澈地沙沙怪響,有如嚴冬已臨。
在五臺,秋天下冰下雪平常得很,甚至夏天也是平常。
五個喇嘛走在小徑上,冒冰雹而行,口中唸唸有詞。手中不住轉動著紫銅轉輪藏。這麼晚了,這些喇嘛僧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浪費了一個更次的張家全,跟在這些喇嘛後面,好奇地在廿步後悄然跟進。
他想起了倫活佛,指揮夏都堂的人。
顯通寺的喇嘛很多,但他找不到身份地位高的喇嘛。出手之後,便碰上這條路上走動的喇嘛,心中一動,暗中踉來了。
不知跟了多久,前面出現高大的牌樓。
他不再跟進,猜想這五個喇嘛一定是這處寺院的僧人。
看規模,這座寺院比顯通寺規模要小些。但這個“小”字,決不是字面意義的小,而是比較的小,其實這座寺院也大得驚人。
冰雹不下了,竟飄下小雪珠來。
他的目力銳利如夜梟,居然可以看清牌樓匾額的字:清涼勝地。
是靈鷲峰前的塔院寺,真正的密宗喇嘛聖地。
他聽到怪聲浪,立即繞左如飛而走。
不但是循聲而走,也是認物而走。
那座高入雲表的十三級寶塔,就是目標。
廿七丈高的塔頂,有一隻金色的、形如澡瓶的所謂一丈六尺高周七丈一尺寶瓶,金碧輝煌壯觀極了,那就是有名的慈壽塔,裡面有佛舍利。
大塔四周,有四座四角亭,每亭有一座五彩的五尺高大轉輪藏。塔後是藏經樓,塔前是文殊殿。
廿餘名盛裝喇嘛,手中轉著兩尺高尺餘徑的黃銅轉輪藏,口中唸唸有詞,繞著塔魚貫繞圈走,一圈又一圈,沒完沒了。
塔頂寶瓶約兩百餘個金鈴,被罡風猛刮,發出一陣陣急驟的怪響,一點也不悅耳。
張家全就是被金鈴聲引來的。
看樣子,這些虔誠的喇嘛,可能已經轉了一夜啦!白天會不會停止?抑或是晝夜不停在他潛伏在藏經閣的二樓前廊下,居高臨下看得真切,被這些喇嘛的舉動弄糊塗了。
轉?
他看得頭都發昏,好像他自己也在跟著轉,一天到晚繞著百餘步的圈子轉,那滋味真可以讓人發瘋。
驢子推磨也是不停地轉,驢子當然不會發瘋。
人繞著塔轉,人手上的轉輪藏也在不斷地轉,無窮無盡,無休無止。
他正想離去,右面牆下黑影一鶴沖霄扶搖直上,躍登廊尾向下一伏,躍高三丈餘的身法十分輕靈美妙。
他正想撲上,卻又忍住了,對方遠在三丈外,他可以輕而易舉地一撲即至。
他半站起來的身軀,重新下伏。
黑影略一遲疑,輕手輕腳悄然走近。
“風塵三俠來了?”他向右面的搭亭一指。
“沒有來,我不知道他們在何處藏匿。”黑影說。
是飛虹劍客,江湖上的名劍客。
“那麼,你是被人釘梢了。”他低聲說。
“真的呀?”飛虹劍客當然不信。
“兩個人,就藏身在塔亭下。”
“可能是同道,不可能是跟蹤我的人。”
“但願如此。”他不再多討論,向下面一指:“這些喇嘛在搞什麼鬼?他們有完沒完?
“他們在滅盡河沙罪垢。”飛虹劍客說:“當然有完,怎能永遠轉下去?一身的罪垢,該有洗清的時候。小子,你有罪垢嗎?快下去轉。”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