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既存這電光石火似的瞬間流瀉入劍山中。
“錚”一聲狂震,火星激射。
厲嘯聲中,劍飛騰而起,飛越雉堞,飛落城下去了。
刀光電射,發出颯颯風濤。
海秀仰面便倒,危極險極,刀光一掠而過,貼胸斜掠而下,它的胸衣在刀氣中破裂、飛起,高聳的玉乳,幾乎被削掉了乳頭。
她急滾,刀尖如影附形掠到。
她魂飛魄散,渾身力道全失,渾身一軟,等待那猝落的刀光,等待最後一剎那。
胸口一涼,奇寒的刀尖,壓在它的胸正中,壓在她裸露的酥胸上。
傍立像鬼魅般的鋼刀主人,冷然屹立真像個鬼怪。
“為何不殺我?”她聽到自己抖切的聲音。
“我正在盤算,該如何處置你這漢奸。”張家全的語氣好冷,冷得令她心底生寒。
“你放屁!”她粗野地尖叫,幾乎想跳起來。
假使刀尖不是抵在她的胸口上,她真會跳起來,暴怒的人,仍然知道剋制自己,跳起來半死無疑。
“哼!我想到處置你的辦法了……”“你才是漢奸。”她不理會張家全的話:“你要知道我兄妹要殺朱家孽種的理由嗎?”
“你居然有理由?”
“你知道天絕狂叟是如何死的嗎?”
“你外祖?”
“清兵陷九江,他老人家率領廬山群豪勤王,協助南康王朱栩宅(金旁)反攻。”她咬牙切齒說:“那狗王竟然在再次失敗後,誣指他老人家是亂民,他老人家與十八名義士,死在亂節與槍陣下。
從此,我家與朱家不共戴天。從此,我兄妹發誓,要盡所有力量,劍劍誅絕朱家的子孫,以免他們繼續為禍人間。
你,你救走了我兄妹不共戴天的仇人後代,那小狗必定打起朱家皇裔的旗號,號召天下遺民義士,擁護他做皇帝,不知要坑死多少盲目復明的人,你……你……”她哭了,涕淚滂沱,似乎真的傷透了心,痛傷的人就是這副德行。
“你……你們……就算你們的仇人是南康王。”張家全一徵,臉上的殺氣逐漸消溶:“南康王與六合王是兩碼子事,天南地北各不相關,你……”“他們都是王室貴族,都是朱家的龍子龍孫,都是……”“住口:你這種計算方法未免霸道荒謬……”“你才要住口:“她兇霸霸地叫:“假使今天他們的江山不垮,你如果得罪了六合王而逃到江西,江西的南康王會放過你嗎?你在做夢,張家全,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太行山野人,你……”刀尖離開了那令人血脈賁張的裸胸。
假使他真做了那麼一件事,不但江西的南康王放不過他,天下各地上百上千的龍子龍孫,都不會放過他,那是一定的。
“把你的刀挪開工我要起來。”她像頭野貓。
“你……”“要不,你就給我一刀。”她指指自己的心口:“從這裡捅進去,一下就夠了,我相信一定不太痛。”
他真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太行山野人,反應是直覺的,野獸般的反應,對方已經沒有敵意,而且說得理直氣壯,他的殺心便消失了。
當然,他怎能一刀捅進這美妙的酥胸?
他退了三步,收刀入鞘。
“你的理由不充分。”他直率地說。
“不成理由,是嗎?”海秀爬起整衣,胡亂地掩住酥胸:“你不能不承認。”
“歪理!我不管你的仇恨是怎麼一回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作為。”
“你把那禍根小鬼藏到何處去了?”
“我警告你。”他沉聲說:“各行其是,互不干涉,那就天下太平。如果不,我一定會殺死你。”
他轉身要走,海秀卻纏住了他。
“好吧:我不管你的事。”海秀與他走了個並排:“恕我多問,你打算用那麼一個小孩子,來號召天下義士反清復明嗎?”
“廢話:你看我像嗎?你以為天下義士認識我張家全?我算老幾?”
“那你……”“我不管這些事。”
“哦!我明白了,你受了鬼谷老人的利用。”
“你胡說什麼?”
“鬼谷老人公冶方,據說為人方方正正,以大明遺老自居,利用你救出朱家的遺孤,自比周公,輔那個小成王,號召天下義士,他就可以從中取利……”“閉嘴:你把公冶前輩當成什麼人?”
“好!不談他,談你。”他挽了張家全的手臂,拾級下城:“把這些煩人的事丟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