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秦小羽這擋箭牌不靠譜兒,剛還在心裡表揚一下他扯淡扯得不錯,這下全前功盡棄了。這話兒太彆扭了,一聽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她染指了他,又不願給他名分嗎!無恥!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回答,這不是上杆子逼著她就範麼?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股勇氣,大概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抬眼先是狠狠地剮了秦小羽一眼,但對方仍是笑意不減。
蘇北憤恨地扭過頭,接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色冷峻的二哥,“二哥,我跟秦小羽就是普通朋友,真的,你信我。”
季尚東盯著她半天,馬雲都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東子你這是幹什麼啊,別嚇著妹子了。小北妹妹,咱不理他。”
小馬哥,馬大哥,求你了,別添亂子了…蘇北在心裡吶喊著,二哥果然越發可怕了,她回去一定要告訴二伯母,趕緊讓他娶個老婆,瞭解瞭解什麼叫溫柔。
半響,黑麵煞神終於開口了,“你們學校不是放假了?怎麼還不回家?”
蘇北連忙從實招來,“才放的,我表姐訂婚,寒假準備去舊金山。我在等簽證,就這兩天收到,拿到了我就回去了。”
季尚東點點頭,算是瞭解了。蘇北剛暗鬆一口氣,那邊話鋒一轉,“你來這裡幹什麼?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跟著人亂跑,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不知道?”
秦小颯聽了他的話,狗腿地附和,“東哥說得沒錯兒,這個社會壞人流氓什麼的太多了,必須要有安全防範意識。”這小畜生拐著彎兒罵他哥流氓呢,真是個鬼東西。
蘇北紅著臉點點頭,這地兒完全呆不下去了,早死早超生。站起身拿了外套,“二哥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手腕被一股力量握住,秦小羽也站起身,“我送你。”語氣完全不容置疑。
蘇北看看他,又看看二哥,太侷促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秦大爺倒好,懶得聽她廢話,直接抄起紙盒子塞進她懷裡,拉著她的手朝門外走。
蘇北下意識朝後面看了眼,二哥一直盯著他們,也不做聲。這是默許了?蘇北惶恐啊,她怎麼就覺得這事暴風雨來襲的前兆。
她真後悔,太后悔了,早知道就應該讓秦小羽去她那兒的,什麼床不床的,再怎麼兇險也比現在這樣好千倍萬倍。二哥的意思不用說她也知道,就單單那幾個眼神幾句話,就表明了,他不希望她和秦小羽有什麼牽扯。
但,秦小羽這目中無人的主才不管這些,她倒是想跟他劃清界限的,今天可不就為了這個出來談判的,結果顯而易見,還沒說什麼呢就節節敗退,一招必殺,她哪是他的對手。
不明情愫
車上空調噴出的暖氣如陣陣熱浪衝刷在蘇北的臉上,明明是臘月寒冬竟有炎炎盛夏的錯覺,很想將空調關掉然後將車窗開啟,感受一下北風肆襲的快意。轉頭故作不經意看了眼正在開車的秦小羽,剛剛想法瞬間偃旗息鼓。
隱隱感覺他似乎在生氣,但他面無表情,又什麼都沒說,她實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氣什麼,只在心裡道怪胎的情緒變化果然是莫名其妙。
蘇北這時候自然不會自動送到槍口上,扭頭看向窗外,風很大,路上的行人都裹著厚厚的圍巾,戴著各色圖案的口罩,形色匆忙。
北京的冬天很冷,但對於在南京長大的蘇北來說,北京一點兒也不冷。北京的冷是乾冷,令人覺得冷的不過就是那股強勁的北風,吹得臉上生疼。而南京是冷入骨的溼冷,在溫度相同的情況下,相對溼度越大,對人體的滲透力越強。而且南方一般沒有供暖,所以一般南方人到北方能受得了乾冷,而北方人到南方卻受不了溼冷。
不知不覺在北京已經過了四個冬天,蘇北向來裡面只穿一件厚點的長袖T恤,出門的時候在外面套件能擋風的大衣,冷極了的時候才會加一件薄的羊絨衫。
秦小羽今天穿了一件淺駝色的短款皮衣,裡面是一件V領英倫風羊毛衫,配上他那媲美首席男模的身材和蠱惑女人心的臉,雅痞二字被他詮釋到極致。
見過穿西裝打領帶的秦小羽,見過穿休閒服牛仔褲的秦小羽,見過渾身赤/裸的秦小羽,蘇北忽然總結出一句話,穿著衣服是秦小羽,脫了衣服是秦小獸,上了床是禽獸,關了燈是禽獸不如!
蘇北被自己的“禽獸進化論”給逗笑了,竟忘記了這“禽獸”就在自己身邊。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某隻“禽獸”已經轉頭看了過來,微皺的眉頭,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