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只靜靜地聽到他說:“陌凋零倒是死的乾淨了,可是你說這天下,這赤息,這裡的一切,與本王又有何干系?”
踏月很想說一句:妖族眾部還再等您回去。可是這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裡,如何也說不出來。
相獨夏說的沒錯,這一切與他何干呢?
那時候,雲淺卻上前來,她盈盈拜了,繼而道:“引魂燈可以讓龍王回來,只可惜這陣法不全,還差了四條命魂。”
“雲淺感謝妖王成全雲淺今生與謝歡見得一面,便以兩魂作報答吧。”
謝歡也上前來,握了雲淺的手:“妖王,以我和雲淺兩魂,大致可以發動招魂迷陣,我們兩人倒也有些靈力,畢竟與普通人族不同,只是招魂迷陣發動後,重聚回來的龍王可能會失去記憶……”
相獨夏倏然道:“還差兩魂用本王的可不可以?本王要一個完整的她。”
“招魂迷陣為人族禁術,只能用人族的魂魄,是以如今差了兩魂,禁術勉強發動,龍王雖能重聚回來,卻不知人會落在何處。”
不知人會落在何處,並且毫無記憶。
可她總算能回來,總算給他一個念想往下活。
這三年來,由於接連的戰事,加上招魂迷陣禁術的發動,西大陸便常年籠罩在昏慘悽迷的天色中,烏雲深聚,不見日光。而鳳陵與光明塔兩個大陣被毀壞,亦導致西大陸上能量流轉異常,巫族只得遠遷。
絳南珠追隨著沐暗塵去了北邊,那裡狼族同鬼族的戰爭亦進行的如火如荼,絳南珠在此一待,竟也過了三年時光。
妖神息瓔也已經依靠靈力凝聚出了實體。
似乎一切都在變化著,又一切都沒變。
聽聞西大陸邊緣處,近來出現了水澤,相獨夏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自從龍族被滅族,鴉神佔據這裡之後,這裡已太久沒有水澤出現了。
卻也僅是很小的一方湖泊而已,相獨夏不覺有些失落,這種規模的水塘,他怎能祈望她會棲身在這裡?
她是龍呢,這樣的水,潛不住她。
當時只道一句:不知白龍會落於何處。
這三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尋著她,整個赤息大陸少說也走了七八來回,但他總覺得,她仍是眷戀西海這裡的,畢竟西海才是龍的老家。
面前的湖澤還太小,也許假以時日……相獨夏想著,笑了笑,轉過身去,目光就在此刻定格,心臟也就這這一刻,再學不會跳動。
他身後的紅衣女子正顰眉奇怪地看著他。
暮色月光下,夜不央,星河流淌,她一身紅色甚外顯眼,似那不央中的一抹浮沉。
她似從未見過生人般,手指攪著衣角,看著他有些不自在。
“阿井。”就這樣,那個煎熬了自己三年的名字,脫口而出。
女子搖頭:“不是。”
但他知道她是,因為她的氣息,他記在骨血之中,記了上千年。
年華轉瞬,花落花開,他終於找到了她。
他自袖中拿出那條鏈子,藍石在夜光下橫生出妖媚的光來,就如同點在他額頭上的那顆寶石。
女子微微變了臉色,下意識地抹了下自己的脖頸,手指觸了個空,她沉了臉色,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已經有兩三年了,可是關於自己的過去卻一無所知,儘管一無所知,但她總還知道自己的脖頸處素來是空空如也的。
難道天天梳洗,日日更衣,還能不清楚自己身上的物件麼?
可是為何又在瞬間伸手摸去?
她擰著眉頭想了想:“你認識我?”
相獨夏頷首,不止是認識。
他上前去,將那條鏈子戴在她的頸上,明明是初次見面,可她卻不知道為何,沒有去阻止。
“隨我回去。”
她想著,垂眸不說話,這男人也真是霸道無理,她才見過他,都不清楚他是何人,怎的就說同他回去?
相獨夏笑了,揚手一揮,倏地自他衣袖中湧動出一股熒光綠,她一驚一喜,看過去時卻發現那片片舞動的熒光綠,居然是螢火蟲。
漫天飛舞,如同星河燦爛。
她怔了怔,腦子裡也同時湧出什麼來,似於此刻的燦爛,空寂連綿的深谷,幽深高遠的天際,斑斑點點的螢火蟲。
流光溢彩。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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