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你現在回房寫十遍《女誡》,寫完拿來我看後才能睡覺!”
見母親的臉已經變了顏色,枇杷忿忿不平地去了,就在她走到門口,又聽母親對梅氏說:“玉家現在雖然缺兒子,但也不是非要你的兒子不可,我可以再給玉將軍買妾生子,所以你回去好好想想,是走是留,悉聽尊便!”
在枇杷的心目中,母親一直是非常柔弱需要父親和自己保護的,而且她幾乎從不與人針鋒相對,現在聽到她的話,似乎就象變了個人似的,這一切都是梅氏帶來的!
枇杷剛回房,三哥也跟了過來,向她道:“其實梅氏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是殘廢,你也太沖動了,以後切記不可再如此。”
“三哥,你才不是殘廢!”枇杷大聲嚷道:“你能在二百步射穿鐵甲,又讀了那麼多兵書,我認識的人沒有一個比三哥強!”
三哥卻只是平靜地看著她說:“枇杷,你要講道理。”
枇杷才不想講什麼道理呢,但是她卻努力沉靜下來,想再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突然又問:“找到周姐姐家了嗎?”
自從突厥圍城後,玉家便與周家失去了聯絡,這一次到京城來,自然要打聽一下週家的情況,只是按原先的地址卻怎麼也找不到,現在三哥在看房子的同時,還要順便尋找周家。
“沒有。”玉守義道:“京城上次被突厥人攻破,周家住的地方早就成毀得差不多了,重新搬來住的人家中沒有知道的,想來也是被突厥人害了。”
“也許周姐姐家跟著皇上去蜀地了呢。”
“可能性實在太小了,”三哥說:“你以為京城裡的人想跟著皇上走就走了嗎?聽說皇上只帶了田令攸和幾個極親近的大臣悄悄出了城,就連臨川王都被扔了下來,更不用說周家這樣的平民了。”
枇杷看著三哥黯然的神色,大聲說:“我就是相信周姐姐沒事!”
“但願吧,”三哥輕聲說:“我真後悔,當時不如……”
不如什麼,枇杷大約能猜到一些,但是當時誰不是認為京城固若金湯,營州才是危在旦夕!但事情就是這樣奇特,固若金湯的京城被突厥人攻破了,危在旦夕的營州卻保住了。
“三哥,等搬出去後,我出入也方便了,就陪你一起去找周姐姐。”
“好,”三哥勉強笑了一笑,“今天你確實錯了,梅氏再怎麼不好,也是父親的妾,你不能動手打她。好好寫十遍《女誡》吧。”
其實枇杷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動手,但她還是替娘抱不平,“梅氏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說爹要想納妾,為什麼不等娘給他買一個聽話些的呢?”
“你不明白,爹也不想的,他一定是被騙了。”玉守義道:“先前在范陽劉家,還有幾處,都有人要送爹美姬,爹都不肯要,又怕娘知道不讓我說。”
枇杷也是相信爹的,“我就說嘛,梅氏是個騙子,不過,小弟弟還真可愛。”
三哥用手點了點桌子,“趕緊寫《女誡》吧,十遍要寫很久呢。”
第56章 心中不平
枇杷果真寫了十遍《女誡》,她用簪花小楷寫著寫著就煩了,便換成了最近一直練的魏碑,將十篇《女誡》寫得每個字都有核桃大小,墨跡濃重,渾厚大氣,寫完後心裡的不快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拿了寫好的《女誡》出了屋子,枇杷發現外面已經全黑了,但母親的屋子裡還一直亮著,她知道母親一直在屋子裡等,便推門走了進去。
母親正在燈下做針線,小小的玉守禮就放在她的床上睡著,枇杷輕吁了一口氣,梅氏倒底還是退讓了。但她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是將紙遞了過去,“娘,我都寫好了。”
楊夫人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咦!才十幾天,字就有這麼大的進步。”又看看了一會兒拿出幾張簪花小楷與魏碑擺在桌上道:“先前讓你按我的字練,應該是不合適,所以一直沒有進境。王家的先生倒底不同,你這字已經有些味道了。”
可是她翻到了後面,慢慢皺起了眉頭,“怎麼字裡行間帶了這麼多不平之氣呢?你可是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
“我知道動手錯了,”枇杷誠懇地認錯,但是她也承認,“可是我就是沒法子相信《女誡》,寫的次數越多,心裡的不平就越重。”
“唉!”楊夫人嘆了一口氣,卻也知道不可能再將女兒的想法完全扭回來了,只是說:“不管怎麼樣,這樣的話不能對外面的人說,你可記得了!”
枇杷自然答應下來,卻又問:“娘,明明王大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