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報復社會的傾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周雨覺得有些震驚:“也就是說,他人格障礙的誘因在於對他父親罪行的認知度?”
“沒有錯。”林俊主任說,“我們都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早就研究了他的病因。這個原因太複雜了,我們無法從根源上醫治。”
周雨問:“那他的父親呢?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父親一直在餘州市監獄服刑。”
“沒有安排他見過他父親嗎?”
“見過。但每一次他都會激烈的犯病,兩個人格異常激烈的爭奪身體控制權,以至於令他昏迷過去。後來,我們也不敢讓他見父親了。”
“……”周雨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
另一名叫做李銘浩的醫生說道:“既然這樣,我們應該趕快使用藥物治療。”
周雨立刻說:“我不同意!”
李銘浩說:“周醫生,你太固執了。之前停止藥物也是你的要求,結果立刻造成了他的病情反覆。如果一直用藥,沈心命一定會更正常。”
周雨說:“我已經說過了,藥物治療是治標不治本的手段,甚至會造成病人對藥物的嚴重依賴,一輩子都擺脫不掉藥物。這不是我們治療的根本目的。”
“你剛剛從學校畢業,太天真了!”李銘浩說,“我們只要能控制住病人的症狀,不讓他惡化,就成功了一半。一輩子用藥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好多人都在一輩子吃藥……”
周雨激動起來:“你們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是對病人的傷害!”
“夠了!”林俊主任制止了兩人的爭吵,“周醫生說得有道理,但李醫生也是為了控制病人的病情。這個問題不用再爭論了,如果沈心命的情況再惡化下去,我們肯定要被迫使用藥物療法。”
林主任說得十分合理,周雨也只好不再爭執了。
……
……
周例會結束之後,周雨走出了會議室。
本來,上完了一天的夜班,又參加了例會,她就應該回家休息了。
可是,不知為何,她走到了三樓的重症患者監控中心,來到了這層樓的最後一間病房。
在這個樓層,只有這間房間的大門是用鋼鐵鑄成。在門上用防彈玻璃做了一個小窗戶,從視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周雨的視線透過玻璃,觀察起這個房間。
只見在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床鋪。這是一張非常普通的病床,四條精鐵打造的床腿牢牢地釘在地板上,和整個房間融為一體,無法移動分毫。
在床上,厚厚的被褥裹著一個人的軀體,此人背對著門,睡得正香。
周雨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能夠看到他的後腦勺。那蓬鬆混亂的捲髮正是沈心命的標誌性髮型。
看著這個身影,想起他悽慘的身世,周雨感覺到發自肺腑的同情。
“看來,昨天一直鬧到天亮,他也累壞了。”周雨心想,“就讓他多睡一會吧……”
於是,周雨沒有打擾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打算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就在她快要走到辦公室的時候,突然看見走廊盡頭的電梯門緩緩開啟了。
一個青年男子,手中拿著一副燒餅油條,一邊慢悠悠地啃著,一邊走了進來。
那皺巴巴的西裝、那憨厚靦腆的表情、那蓬鬆混亂的捲髮……不是沈心命,還能是誰?
周雨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張大了嘴,驚呼道:“你!你你你!你怎麼回事?”
 ;。。。 ; ; 十四年後。
凌晨三點,餘州市精神病院。
在這寂靜的夜幕裡,一輛救護車警鈴大作,以驚人的速度駛入院門。
“呲”的一聲,它在醫院的門診大樓前猛然急剎。
大樓門前,早有一排醫院保安,身穿防暴保安服,嚴陣以待。
救護車剛一停穩,他們便蜂擁而上,從車門後面抬出一個身穿西裝的青年男子。
剎那間,手銬、腳鐐、脖圈……各種刑具都往這個青年的身上招呼起來,彷彿他們抬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最最危險的猛獸!
“輕一點!輕一點!”被捆綁的青年叫嚷道,“我是好的那個!他還沒來呢!”
一名滿臉橫肉、身高接近兩米的彪形大漢對他怒目而視,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傢伙就是這群保安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