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歐陽昭才緩下勢子,停在一座古墓草地之上,向石案中一坐,眼望著喘息不已的東方浩,嬌噓連連的魔掌珠同美華、小咪三人,抱歉地道:“累你們跟著我披星戴月,奔波勞碌,我心實在不安!”
漢玉觀音魔掌珠聞言,星眼一瞟道:“小師叔,你又來了,把我看作外人不成!”
掌劍雙絕東方浩也道:“盟主以後,對屬下等勿再自謙,五旗盟自老旗主物化以後,幾至煙火中斷,如今千鈞一線系在盟主身上,屬下等為了五旗,萬死不辭!”
歐陽昭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弟兄如此義氣,此番黃山事了,我必一心一意重振五旗盟的基業!”
漢玉觀音魔掌珠聞言,梨渦一現,揚起嘴角道:“小師叔,最好把五旗盟的視窗,安在天柱山上,也算武林中擎天玉柱。”
歐陽昭不由一拍手道:“呃,天柱山卻是好去處。”
掌劍雙絕東方浩不由精神一振,忘記了疲勞,陡地站了起來,笑道:“我去野店弄些口糧,吃飽了好趕路!”
說完,徑自飄身去了。
片刻之間,東方浩果然去而復返,一手提了一大籮雞蛋,一手抓著一籃子白麵饅頭,老遠地叫道:“正好,店家煮熟了這多蛋,打算明天在集鎮去賣。太巧了,來,吃飽了再走。”
五人狼吞虎嚥地胡亂吃了個飽,剩下的帶在身上,往南進發。
日夜兼程之下,渡了江,也已是七月七日的黃昏時分了。
歐陽昭心急如焚,率領四人,急如星火地趕路。
沿途之上,但見到處是江湖人留下的標記,武林中通行的訊號,但路途之上,全看不見半個武林中人的影子。
不用說,他們全都過去了。
進入黃山腳下,仍未見到有武林中人趕路,甚至連過往的行人也沒有,一心想遇上一個,但卻都失望了。
入夜時分,五人已進入黃山。
但沉劍潭乃在黃山深處,勢非午夜以後不可能趕到那裡。
而且山路崎嶇,甚至於無路可循,淡月繁星雖然有光,但林深谷暗甚為難行。
好在漢玉觀音魔掌珠與雙妹三個姑娘,全是在深谷中長大,卻也不感步履維艱,並不落後,東方浩全力捨命而為,卻也勉力跟得緊緊不放。
初更時分,五人已到了黃山深處。
掌劍雙絕東方浩一指雲霧迷茫的遠處,道:“盟主,那遠遠的一峰插天,正是沉劍潭的主峰。”
憑歐陽昭功力奇絕,也不由額上見汗,兩天兩夜奔波,加上山行的險峻,鐵漢也頂不住,何況是血肉之軀。
他幽然嘆了一口氣道:“太遠了!縱然趕到了沉劍潭,這等疲勞,功力耗盡,還能與他人爭一時之長短嗎?看來乃是凶多吉少!”
漢玉觀音魔掌珠等四人,也不由凜然於心,全是暗地裡抽了口冷氣,一時無從答話,心重如鉛。
歐陽昭心知自己此時不能洩氣,恐怕他們連趕路的一股,雄心也沒有了。
因此,微笑一笑道:“話雖如此,但此次大會,我心中十分安定,好像有必勝的預感似的,你們四位感到如何?”
一言未了,沉劍潭的方面,突地引起一聲裂帛入雲的厲嘯,夜靜更深,聲震長空,刺耳驚魂,回聲久久不絕!
歐陽昭不由一愣,道:“你們聽!”
接著,連聲嘯叫,聲音沉濁,彷彿如垂死的哀號,淒厲慘然,陰森恐怖,不是一人的聲音,分明是受傷的哀號,臨死的驚叫。
歐陽昭不再遲滯,振衣射起,喊道:“快!已經發動了!”
五條身影,在雲霧之中穿梭一般,快逾流星,疾如飛矢。
歐陽昭已拋下其餘四人三四十丈,踴身上了沉劍潭的荒坪之上,他到了當場,不由眉頭一皺,頓覺觸目驚心,使人不忍猝賭,原來已是屍橫遍地。
原來,靠近沉劍潭遺址的東首,一併排坐著的是少林掌門慧果大師,武當的智清道長,丐幫的青衫秀士舒敬堯,身後黑壓壓的坐滿了兩派一幫的弟子。
但三位掌門,全都低頭垂睛,噤若寒蟬。
西首,坐的有黑道中著名的五煞之中的毒酒烈煞鮑慶餘,鬼火陰煞曲南和,雌雄妖煞還有單臂千鈞韋運成。
北面坐著一僧二尼,因夜色迷茫看不清面目,但身後卻坐著一些黑紗蒙面的百十個人,彷彿如一統教的教眾。
南面,卻只有一個魁梧的笑面無常尹亮,挺胸昂然而立,左右兩手,各執一疊書卷,正在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