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天星尤七已經癱瘓的身子不由一震,明透著恨不得劈掌拚命。
但是,此刻他傷勢既重,氣惱衝心,離死已至不遠,哪有半點力量,只不過一股無名怒火,可以使人明白他的心意而已。
千手嫦娥宋驪珠臉色更加難看,聲音提高道:“第三條就得按擅闖禁地藐視本教,梟首分肢,掛在巢湖周近,以作未來者戒,也好讓一些不知死活的狂人做個榜樣。”
她的話說得字字有力,驚人至極。
不料那個過天星尤七,也許是自覺內傷過重,痛苦難當,巴不得早早一死,免得受這份活罪,但見他突然由跌坐之勢一彈而起,聲如猿啼狼號,猛然叫道:“殺斬由……”話音未落,通的一聲,直挺挺地跌在地上,已像一堆爛泥,順著七孔,不斷滲出淤血,眼看活不成了。
過天星尤七的人已算是死定了。
但是,千手嫦娥宋驪珠並未稍稍心動,一揮手,對著身後的黑衣少婦道:“將肢分屍解,分懸巢湖各寨,給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看看。”說著一回身,又對歐陽昭道:“區家揚,你這份浩天神功,果然不比尋常,改一天本副教主要領教領教。”
歐陽昭不由心中一動,呆呆地看著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千手嫦峨宋驪珠嫣然一笑道:“你發個什麼愣,我所說的領教,乃是真的要向你討教,不是要與你比拚過招,真的動手,我不會像尤七這等濃包!”
歐陽昭依然愣愣地,不置可否。
然而,他心中卻暗暗道:你的功力,在黃鶴樓見面的當天,我已領教過了,並不比尤七強到哪裡去。他想著,傻笑一笑,勉強掩飾道:“副教主的功夫蓋世,我哪配同你動手,嘿嘿。”
千手嫦娥宋驪珠又是盈盈一笑道:“本教志在使武林一統,勢必一統武林,各門各派的絕學,務必一脈貫通,因此浩天神功也不例外,好在人已入本教,遲早都容易問道,各守本位去吧,那兩條禁忌,休要忘懷。”說著,彩袖輕拂,在幾對少女擁著之中,已轉身而去。
此時,五爪金龍嶽麟,已對著鐵筆窮儒桑子修道:“總舵主,你我走吧。”
鐵筆窮儒桑子修只好對著歐陽昭道:“家揚,藏珍樓中干係非小,你要當心了。”
他這話明是囑咐歐陽昭小心守護藏珍樓,暗裡可是對他一種叮嚀,叮嚀他凡事小心將事,休要露出馬腳。
歐陽昭自然會意,一咧歪嘴答道:“師叔放心,一切有我,諒也無妨。”
說完,他一飄身,竟向高矗入雲的藏珍樓穿去。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
歐陽昭人才落了下來,樓門呀的一聲,已開啟了來,已有兩個一統教眾迎出,雙雙翦拂同聲道:“弟子乃藏珍樓清掃司事,迎候使者。”
歐陽昭乍見,不由一愕,心忖:原來千手嫦娥宋驪珠派有二人監視著我。
但是,他對這二人眼神略一審視,不由暗暗好笑。
因為,從這二人眼中神色來看,分明功力不見得高明,一顆心便放了下來,道:“一切俗禮全免,勞碌了一天,該休息了。”說著,大跨步進樓,直向門首貼有,“藏珍重地,擅闖者死”的樓門進去。
那先前二人一見,同聲道:“上稟使者,樓上乃本教禁地,樓下乃使者安身靜室,尚請留步!”
歐陽昭腳下未停,口中卻道:“噫,連我這守樓的也要禁步嗎?”
那兩個弟子忙道:“不是此意。”
歐陽昭故作不解道:“是什麼意思?”
“只有發現可疑的跡象,或者有人侵入之際,守護之人才能不受忌禁的限制。”
“到那時我對樓內情形毫無所知,怎生護樓守寶?不關爾等之事,副教主責問,完全由我擔代。”
兩個一統教的嘍噦,見他說得順理成章,振振有辭,只好連連點頭道:“使者說得極是,樓下靜室打掃妥當,看完了此樓的形勢,請徑自安息,屬下等不敢擅入禁地,恕不引領了。”
“你等自管安心,此樓若有閃失,一切由我擔當,斷不連累二位。”
他打發兩個教眾去後,從底樓一直察看到頂層,看到那樓建造的並無特別之處,只是每層中安放著一些鐵櫃,略略有些兒刺眼,大約那些鐵櫃之中,必是存放著奇珍異寶,或是有關廣統教的利器秘本,稀世物品。
因是在白晝之間,歐陽昭不便檢視,生恐為人看見,略一審視之後,即便回到樓下靜室中。
他不敢安睡,只在床上運功行氣,打坐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