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八式,既是旗絕裘天慶的絕學,加上歐陽晤一連線續了武林三絕與神劍震八荒歐陽丹四人的百餘年修為,盡力施為焉同等閒,唰!唰!唰!一連三招,把那黑衣怪人逼得節節後退,弄了個手忙腳亂,手中劍已不成章法,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舞起一片寒光,護住了面門九大要穴,哪有還手的餘地。
歐陽昭轉眼之間已把旋風八式的前六招使完,寶旗忽地一緊,大聲喝道:“小心了!看這招風捲殘雲!”
此時,黑衣怪人已退至巖邊,但見金光突然暴漲數尺,呼的一聲,接著——
“哎呀!不好!”
隨著金光閃耀,那黑衣怪人腳一踏空,驚呼聲裡,直向巖底墜落下去,等到歐陽昭縱身來到巖邊,高有二十來丈的巖下黑黝黝的,哪還看得見半點影子。
歐陽昭一提真元之氣,略一縱身,逕向巖下落去,雙腳將踏實地,忙又虛虛一點,卸去下墜之力,輕飄飄地落在地面。
但四野一片寂靜,只有野蟲唧唧,黑衣怪人早已杳如黃鶴,無影無蹤。
黑衣怪人的影蹤一失,歐陽昭感到一陣茫然,也有空虛之感,心中的疑團,已成了一個謎,一時無法開啟,黑衣怪人到底是哪一道的人物?
自己認為武林三絕的旗式笛招,本是單線獨傳,黑衣怪人是怎樣瞭如指掌?他為何又欠缺四招呢?
最使歐陽昭懊惱的,還是那柄蟠龍神劍。好不容易碰到亡父的心愛之物,而且若不是舒敬堯看出,自己做夢也想不到那就是父親的成名利器。如今竟使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緣當面錯過,今後茫茫人海,又到哪裡去找這黑衣怪人?
一時,歐陽昭的心亂如麻,千頭萬緒兜上心頭,不知如何是好。
時間無情,雞鳴犬吠,東方漸白,山外幾縷坎煙裊裊上升,已是凌晨時分。
歐陽昭無精打彩地收起闢毒追魂旗,緩步向山下走去。
珞珈山離江夏府城原自不遠,片刻之間,已到了來遠客店。店小二一見歐陽昭從門外進來,不由奇怪地道:“客官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沒看見你出去嘛。”
歐陽昭哪有心思與他周旋,微笑一笑應了一聲,逕自,回到客房。折騰了一整夜,此時反而覺得困了,心情不佳,也不再運功調息,合衣倒在床上,片刻之間,就沉沉地睡去。
他一覺醒來,已是近午時分,草草漱洗之後,竟向黃鶴樓走去。
黃鶴樓沿江矗立,乃是江夏府的名勝之地,歐陽昭徐步上樓,但見樓上已有不少的茶客酒徒,有的談笑風生,有的猜拳行令,都是些商賈之流,並無岔眼的江湖人物。
他要了壺龍井,憑欄杆找了個座位,品茗閒眺。
歐陽昭像是憑欄飲茶閒眺,其實,他心中何曾有片刻的安靜,眼前放著有兩樁事,就夠他為難。
第一、江敏的下落。
第二、一月之期即到,怎樣向玄玄玉女羅冷芳交代?
因此,他端著茶杯,不覺對著滾滾東流的長江,發起呆來……
驀然,一陣樓梯亂響,人語噪雜,腳步聲裡,從樓下上來四個魁梧的漢子。
歐陽昭被他們的話音引起,不由放眼看去,心中不覺一動,暗忖:這必又是一統教的人物。
原來那四個人,全是一身黑衫罩體,矇頭蓋臉的,各人露出一對森森的眼神,格外刺眼。
那四個漢子只顧一路說笑著上樓,也向欄杆之處走來。
想是他們先前沒見到歐陽昭的人,此時走到切近,原已打算靠欄杆就坐的一個人,忽然發覺了歐陽昭,突的身子一震,忙不迭的一轉臉,腳下也退了一步,低聲對身後的其餘三人道:“點子。走!”
他身後三人此時也已發現了歐陽昭,眼神全是一凜,大吃一驚!
歐陽昭看在眼內,心裡有數,但也不由暗暗稱奇。心想:這是為了什麼?分明是他們認識我,不然為何這等模樣?
但他表面上神色不動,暗地裡照料著他們的下一步。
三個人嘀嘀咕咕地耳語了一陣,然後退到欄杆的另一角,離著歐陽昭遠遠地擠在角落裡坐下來,連要茶也不敢大聲地叫,神情十分不安,也十分緊張拘束地低頭飲茶。四個人八隻急切的眼神,不斷地向樓梯口張望,像是等著什麼人到來,有時也偷偷地向歐陽瞄一眼。
歐陽昭好生奇怪,心想:他等神色看來,必定是認識我無疑,也必是一統教的人無疑,他們為何對我又十分顧及呢?
難道是執法堂的執事?
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