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甜蜜溫馨的畫面,合著這個聲音,配著俊逸此時的笑臉,猶如一條詭異的小蛇,在她記憶的頭顱裡面,不住地撕咬和穿梭。
她翻了翻眼白,她知道自己再撐不下去了。
第一意識,唯有逃遁。遠遠地離開,只要沒有俊逸的世界。
倉促之間轉身,她撞在了一個懷抱裡面。
恍惚間抬起迷濛的雙眼,原來是歐沫。
“桑榆。”歐沫接住桑榆,發現那個身體竟軟弱無骨一般,就要滑向地面,他驚異地問:“桑榆,你怎麼了?”
“什麼都別問……帶我離開這裡。”桑榆聲音小小的。
“離開這裡?”歐沫抓緊懷中軟泥一樣的人,好奇地問:“到哪裡去?”
“不管哪裡,只要離開這裡就好,越遠越好,快!求你……”桑榆吐出這一句,人就軟軟地跌在了歐沫的懷裡。
恍惚之間,歐沫帶她坐上了一輛巴士車,然後她就靠在了歐沫的肩膀上面,呢喃一句:“我想睡一會兒。”
就沉沉地睡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俊逸一個勁兒地追趕著她,翻山越嶺。她奪命狂奔,不住地哀求:“俊逸……放過我吧。”
俊逸微微勾唇,如同往日一樣溫柔的淺笑,可是腳下的動作卻更加得生猛:“桑榆,我不會放手的。你——這輩子註定是我的。”
桑榆驚出一身的冷汗。醒來,仍是在車裡。
望向車窗外,天剛破曉,窗外連綿不絕的山峰,青蔥一片。
扭頭看看,歐沫仍在熟睡。自己的腦袋還舒舒服服地枕在歐沫的臂彎裡面呢。
原來就這樣的姿勢,她歪在了歐沫的懷裡睡了整整一夜。
她不自在地坐正了身體。
歐沫也醒了過來:“你醒了。感覺好一點了嗎?”
“嗯。”桑榆點點頭,然後問:“這是哪裡?”
“已經是省外了。”歐沫扭頭察看一下週圍的景物,說:“一會兒就要到了。”然後他痛苦萬分地叫:“哎呦!”
“怎麼了?”桑榆問。
歐沫活動一下自己的肩膀,指指剛剛桑榆躺過的部位,很痛苦的模樣:“我半個身體快要偏癱了。大小姐,你也該減減肥了。”
桑榆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一拳敲在歐沫的肩膀上。
“開始打人了,看樣子是恢復了。”歐沫笑一笑,然後問:“現在可以告訴我,昨晚發生什麼了嗎?
“昨晚嗎?”桑榆苦澀地一笑:“昨晚,我和雪曼見過面了。”
然後她把昨天和雪曼見面的經過,一一得講給了歐沫聽。
“那,你打算怎麼辦?”歐沫靜靜地聽完,問。
“我現在的心情好亂,我什麼都不想考慮,我只想能夠擁有一份獨處的空間,想要靜一靜。算了,不提我的事了。”
她突然扭過頭,安靜的望著歐沫,表情很有些認真:“喂,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歐沫差一點被桑榆認真的表情嚇到,他抿嘴一樂:“當然。”
“那好,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是誰?你是本地人嗎?你沒有家嗎?”桑榆一連串得向他丟著問號。
“原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與相不相信無關的。我只是很好奇,我的什麼什麼你都一清二楚,可是我對你呢,一無所知。”
然後她又補充說:“你,就像一個天外來客。”
“哪有那麼神秘?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沒你那麼好命,萬千寵愛於一身。我的童年很悽苦的,無父無母,兄妹幾個曾一度食不果腹。哎,不說了,等你哪天心情好一些,我再慢慢告訴你。”
“嗯!”桑榆看到,歐沫眼中閃過一抹很濃烈的憂鬱,於是順從地點點頭。她雖外表乖張,骨子裡面卻透著善良的本質,她也不願意去觸碰到他內心的那層傷疤。
桑榆一夜未歸,歐沫也玩起了失蹤。
兩個人的電話也同時關了機。
張雲茹心急火燎地打電話叫回來夏牧航,兩人又是一番難免得爭執。
“先生,太太,你們不要吵了。”張媽在一邊終於忍不住,就勸說道。
“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張雲茹正在氣頭上,語氣很不客氣。
張媽是張雲茹的一個遠房親戚,雖說八竿子打不著,卻是她一手帶大了桑榆,所以張媽對桑榆極是呵護。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可是我還是要說。”張媽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