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一樣接受恢復我過去記憶的各種實驗後,被帶入這個房間,也和今天早上一樣的順序,看和聽各種物件與說明。
接下來讀過遺書後不久,我就和寫遺書的正木博士本人見面,像今天一樣的大吃一驚。然後,在正木博士的帶領下望向南側窗戶,見到前一天封閉的解放治療場內的景象,同時我也陷入受到自己記憶中的最近記憶所支配的夢遊,幻覺窗外站著前一天正好在同一時刻觀看老人耕作的自己身影,也無意識的伸手觸控到前一天晚上撞擊牆壁的頭部痛處,嚇得跳起來。
當時,正木博士也像今天同樣的說明離魂病,而且他的說明乃是事實。可是,當時我因為受囚於深刻的幻覺而無法相信,與正木博士激辯,最後讓他沮喪的下定自殺的決心。
可是,我並末注意這些。留在這個房間內,發現幹世子寫在繪卷最後部分的和歌,然後像今天一樣衝出房門,在福岡各大街小巷狂繞了一大圈後,想起拉開後留置在這兒的繪卷,又像今天一樣狂奔回來。說不定……正木博士後來又回到這裡,也發現繪卷最後部分千世子所寫的和歌,更堅定他自殺的覺悟。
這一切在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又在相同的暗示下,正確的反覆同樣的夢遊。不,說不定是受到今天清晨被時鐘聲音吵醒所得到的一種暗示所支配……也可能是若林博士淡淡的一句“一個月後”殘留在我的潛意識,在一個月後的今天早上將我喚醒……但下管如何,今天上午我狂熱閱讀各種檔案資料,若林博士悄悄離去後,這個房間裡應該沒有其他人,正木博士、禿頭工友、蛋糕、茶、繪卷、調查報告、雪茄煙霧等等,只不過是一個月前的記憶之重現,只不過是 我獨自一個人反覆著夢遊中的夢遊。
我的頭腦恢復到這兒,只是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即使不是這樣,這些下可思議的無數事實與證據仍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展開,而且逐步逼近,我該如何是好?又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若林博士一定是為了對我的頭腦進行實驗,反覆和一個月前同樣的順序,帶我進來這個房間,而且像一個月前所做的,躲在某處監視著我,毫無疏漏的記錄我夢遊中的一舉一動。不、不,假定若林博士說今天是大正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的話是謊言,那麼我從更久更久以前,真正的“大正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以來,就已經反覆不知道多少次的相同夢遊狀態了,而且一舉一動都留下了紀錄。
喔,若林博士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學術奴隸,他同時進行精神科學的實驗與法醫學的研究,身兼窮兇惡極的兇手與名偵探……獨自一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操控玩弄正木博士、吳家的命運、福岡司法當局、九州大學的名譽等和事件相關的一切,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毫下知情的模樣……
我開始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顫慄似暴風般爬遍我全身肌膚,旋繞著,我無法停止每一顆牙齒的打顫,整個房間彷彿就是若林博士大張的口腔……我愣立其中,凝視著好像電扇旋轉著的自己腦海。
可是……可是,若是這樣的話,我一定必須是吳一郎!啊,我……我就是那個吳一郎。
正木博士是我的父親,千世子是我的母親,而,那位發狂的美少女真代子……真代子……
啊、啊,我竟然就是被賦予詛咒父母、詛咒戀人,最後更奪走幾位陌生男女性命的罕見命運之瘋狂青年嗎?是公然揭發死去父親罪惡的冷酷無情精神病患嗎
“啊,爸爸、媽媽!”
我大叫,但是聲音卻沒有傳人自己耳中,只是嘲諷似的在室內各處迴盪。我就這樣縮緊下顎,回頭望著靜謐的燈光,深深嘆息後,環視一片靜寂的室內。意識的力量非常清晰,沒有恍惚,也並非做夢,隨著眼前地板的傾斜,望著半開的門口踉艙前行,出了門外後,回頭看到門上貼著寫有“嚴禁進出”的白紙。
心裡想著:必須保持冷靜才行
就這樣,我沿著白色月光射入、裝有玻璃窗的走廊,左晃右搖的走著。如同木棒般僵硬的腳步聲,走在玄關兩旁並列的黑暗樓梯的左側,一階一階往下…快到地面時,以為已經到了盡頭,結果一腳踩空,摔倒在地上翻滾。接著不知道自己怎麼爬起來,更不知道要去哪裡,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很自然的來到七號房門口,如同石像般呆立不動。
我拚命尋思某種想下起來的事情,良久,才毅然開門入內。穿著鞋子爬上如今晨所見的床上,仰瞼躺著。頭頂前方的房門自動關上,在房間內外形成悶重陰鬱的迴響。
幾乎是同一時間,隔著混凝土牆壁,隔壁的六號房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