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吩咐道:“你去安排幾輛帳車配上快馬,再挑二百侍衛讓他們準備好馬匹,少飲點酒,亥時一到,隨撒吉思大人一起出發!”
“扎——奴才這就去辦!”侍衛官退去。
鐵木格吩咐後,關切地盯著撒吉思道:“撒大人,今晚你就在帳車裡睡吧,明天雪晴換走馬,年紀大了,這樣既省力,又不耽擱時間!”
“謝王爺關心。”撒吉思眼中噙著淚。
“你家裡,我會派人照顧,這事關係太大,別人去我真不放心。”鐵木格望著他動情地道。
“請王爺寬心,只要不出現意外,我絕不會讓石抹將軍踩歪了腳……”
寶帳內,燭光照得通明,鐵木格席地肘依楠木條几,撒吉思斜身相對坐了,瞬間,侍女端上來各種山珍佳餚,鐵木哥從女侍手中接過金酒壺,親自在兩隻銀盃上斟滿了酒,將一杯酒推給撒吉思,舉起杯道:“撒大人,這杯酒是本王為你敬的送行酒,關鍵時刻,還得我的老兄弟……遭上疑則危,我非不知,但本王不能眼看著鹹得卜出事,一路上要辛苦你啦!”
“能為王爺分憂,卑職萬死不辭,一點辛苦算啥。”
“來人,”鐵木格輕輕地拍了拍手,一個帶刀侍衛垂手進來,他大聲命令道,“你親自去廚房裡問問:“熊掌蒸好了沒有……快去催!”
第二十七回 存私意王叔施援手 陰山道壯士述冤情(3)
灤河岸陰山的古道上,一支馬隊頂著綿綿的秋雨,沿著高聳的駱駝嶺一直向南。在南嶺上,曾經有一座高大的漢代古堡,相傳漢朝的大將李陵投降匈奴後,常站在這座城堡上眺望故鄉,被後人稱為李陵臺。千年以後,路過這裡的人都會抬頭望望,但古堡經數百年風雨剝濁,僅剩下一座低矮的夯土高臺了。
進入駱駝嶺已是申時,為了趕路,一隊人馬從桓州出發至今尚未進食,多數人的肚子已咕咕直叫。灤河水沖毀了橋樑,人們被迫淌水牽馬過河,靴子和袍子溼了半截,身上套了油衣,也早已被冷雨凍得牙關打戰,臉色發青。馬匹沿著泥濘的山路,踏著泥水,疲憊地行進著。耶律楚材騎著一匹黑馬緊跟在胡土虎後面,他們離開汗廷已經二十多天了。
“李陵驛就要到了,快走呀,前面就有燙好的酒,擺好的手把羊肉等著大家品嚐呢。”耶律楚材見胡土虎在馬上打瞌睡,一邊催著馬,一邊高聲吆喝著。漠南漠北真是兩重天,漠北早就下雪,進入漠南竟一場冷雨澆頭,一路上思考著燕京發生的事,耶律楚材心頭並不輕鬆。胡土虎騎在一匹烏騅馬上並沒睡著,他與耶律楚材的角色不同。大汗派他去燕京,是要他加強對中原的控制;取代中原各自為政的現狀,這是大汗的新舉措,設燕京行省以控制中原。他這個角色實質是行省總督,在伐金前遣他任職,是大汗加強中原控制的先兆。
灰白色的天宇,細雨如絲,駱駝嶺越來越近,遠遠望去,雲霧中顯露出越來越高大的朦朧身影。
“快點追,抓住他,行臺有重賞!”
“快追——”
一陣叫喊聲從遠出山口傳來,正在泥濘中打盹的胡土虎,忽地如狼王般瞪開眼睛,扭頭對耶律楚材道:“耶律大人,像似有人在喊抓人?”
耶律楚材伯馬鞭指著前方道:“胡大人,你看那山口,有匹馬奔來!”
薄暮中一匹駿馬沿著山路狂奔,馬上武士頂盔披甲,腰上佩劍,一身泥水,手上的馬鞭在狠狠抽打著一匹白馬……
“兒郎們,衝上去截人!”睡醒了的胡土虎精氣神十足地喊道,說著他用銀鞭狠擊了烏騅馬一鞭。
武士發現對面山口有人攔截,準備勒轉韁繩逃避,隨著撲通一聲,馬吐著白沫跌到在泥水中,馬背上的人剛想從泥水中爬起,胡土虎已從烏騅馬上跳下,一腳將他踏在泥水中。
躺在泥水中的將軍,看樣子二十六七的年齡,想要掙扎著抬頭,可被踩住掙脫不了,一番撕扯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都讓開,將人犯交出來——”追兵已經趕到,為首的一個蒙古百戶騎在一匹青馬上,手上揚著馬鞭,指著圍成圈子計程車兵,凶神般地叫著。
“啪”,他話沒落地,臉上捱了一鞭,“你小子找死,也不看個地方,還不滾下馬。”胡土虎的親兵橫著眉,瞪著眼,用鞭子指著百戶的臉吼道。百戶一怔,見站在面前的人身佩金虎符,身穿金錦袍,棲鷹盔頂著紅珠,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膽怯地小聲道:“我們是燕京札魯忽赤府裡的百戶,此人是被通緝的要犯史天澤?”
一個親兵吼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