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心被電擊了一下,臉色微紅,猶豫片刻,望著察合臺道:“二哥,杭愛山連綿數千裡,怎麼搜,從哪裡搜起?”
“多調人馬拉網搜,不許露掉一個山洞,連老鼠洞也要挏一挏,我就不信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咱們已折騰了三天,真有兇手也早跑了,三哥如果活著,還能老呆在山中。”
“跑了也得搜,不搜就無法發現線索!”
拖雷搖搖頭反駁道,“二哥,我並不是說不能搜山,山這樣大,搜也得先定下搜那裡,如何搜嗎?”
“這幾天四弟也食不甘味,夢中常叫蒙哥的名字,以二哥之意怕只有搜山一條路了。”察合臺目光如炬,大聲分析道:“據我猜想,你三哥和蒙哥可能還處在撒卜剌汗或什麼歹人的包圍圈中,人太少不敢露面,搜就會驚跑了壞人,救了你三哥和蒙哥。即使白搜一回,也算盡了心,若不搜山還會讓人懷疑你、我的心地,如果你三哥和蒙哥因此喪生,豈不讓咱們悔恨一輩子!”
“二爺說得太玄,月前這裡發生了襲擊三爺的案件,如果我是撒卜剌汗得手後,一定會跑得遠遠的,派人搜山恰如緣木求魚。”巴剌清楚搜山的嚴重性,在旁反駁道。
“不搜山,你說個萬全的章程來,說出個能找到你三爺和蒙哥的法子來!”
“這……”巴剌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察合臺提出這個敏感的問題,無疑將了拖雷一軍,使他有些進退兩難。察合臺話說得在理,不答應說不過去,可真的調來十萬大軍,如圍獵般搜尋,如篦子梳頭般篦過山林,真救了老三,豈不壞了自己的大事。心裡的話擺不到桌面上,拒絕也要找出恰當理由,拖雷轉轉眼睛,道:“搜山倒是可行,可忽裡臺大會未開完,調大兵的事誰能做得主,本監國可沒有這樣大的許可權。”
“諸王都在這裡,共同簽字調兵,天大的事,大家擔承,有何不可!”
“可這樣一座東西千里的杭愛山,得調多少兵,萬一有人藉機兵變,豈不壞事?” 巴剌插話道:
“巴剌,放你孃的狗屁,我們調兵搜山,是在救汗儲,你左攔右擋,是什麼意思,你說兵變,誰要搞兵變!”察合臺目光如電,盯著巴剌吼道。
察合臺大怒,巴剌也不敢吱聲,他知道,這位二爺脾氣大,生起氣來什麼過格的事都能做出來,便低下頭。
“二哥,莫發火嗎!巴剌也是好意!”拖雷一邊勸解,一邊又衝著鐵木格道:“王叔以為二王兄此議是否可行?”
拖雷希望鐵木格反對意見,可鐵木格哪知他的心思,只是想賣弄一下見識,抬頭道:“老三和蒙哥等人死不見屍,據本王猜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老三他們沒逃出襲擊者的魔爪,被毀屍或被劫走,如果是這樣,來此搜山,當如巴剌所言如緣木求魚。但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老三他們逃走了,由於人少,後面有追兵,此時搜山就可助其一臂之力,或可查到撒卜剌汗的巢穴。”
“看,王叔也贊成此議嗎!”察合臺興奮地道。
拖雷被察合臺搜山之議弄得心虛神亂,鐵木格又贊成此議,再反駁也沒了道理。細細想想覺得即便調兵,眼下也總有一段時間可用,況且說不定在這段時間會有好訊息傳來,想到這,他神色較起初略有平復,說“既然二哥、王叔同意搜山,那就搜山,巴剌的擔心也有道理,搜山不能漫無邊際,讓按赤臺哥哥把看林人帶來,大家一起審審,爭取捋出一些線索,然後再研究調兵的事。”
“監國說得對,我們一道去審審看林人!”鐵木格表態道。
察合臺開始見拖雷臉色有變,表情緊張,以為他會拼命反對,沒想到搜山的事這樣快搞定了,心中自然滿意。
眾人正欲掉轉馬頭下山,忽聞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快馬來報:“監國王爺,老營來人了,速不臺將軍山下求見!”
“快叫他過來!”拖雷命令道,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受命趕來杭愛山通風報信的速不臺,騎在一匹*青馬上,他一臉汗水滿身泥土,喘著粗氣撥馬上山,見宗王都在,翻身跳下馬背,跪在山坡,身上袍子完全可以擰出水來,拖雷快步上前扶起他,問道:“速不臺將軍,一路辛苦,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監國與幾位王爺,你們剛離老營四天,稱海千戶布魯罕就趕到汗廷,他在塔米兒河邊的棲霞山,發現山上道觀被人燒燬。在檢視時,從道觀內的一個暗室中,找到了窩闊臺汗用的金印和一些遺物,在幾具燒焦的屍體中,發現了三王爺的屍體,只是面孔被火燒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