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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萌萌跟他並不親近,邵雲偶爾來了興致,去逗弄她,萌萌總是一副不耐的表情,那樣子跟邵雲象極了。發生了狀況,她依舊是回頭找曼芝,“媽媽,萌萌要。”
好在邵雲並不介意,有得必有失,而他也非經常會心血來潮的人,只要萌萌在自己身邊就好,她跟誰親並不重要。
曼芝常常會帶萌萌回蘇家去。金寶和海峰在萬般無奈中也不得不逐漸接受這個事實。不管怎麼樣,曼芝的生活已經恢復了正常,雖然不盡如人意。
海峰到了三十歲,終於談著一個穩定的女朋友,和他一個廠的,叫劉淑珍,人極爽快,長得也很周正,跟海峰很談得來,彼此來往了一年,終於打算在這年的新春結婚。
曼芝真心替哥哥高興。她把自己打零工一分一分攢下來的錢全都拿了出來,給海峰置辦婚娶物品,從鍋碗瓢盆到床上用品,簡直是當自己的事情在操辦。海峰雖然工作多年,但積蓄不多,光為翻修房子就花了一大筆費用。
內心深處,她不是沒有遺憾的,哪個女孩沒憧憬過做新娘的夢,穿著白色的婚紗,款款步上紅地毯,對面站著自己心儀的那個男人。
曼芝自己已經不可能了,可是她願意看到哥哥伴著他喜歡的女孩,幸福的經歷她曾幻想過的一切。
到了婚禮前一天,曼芝猶疑的問邵雲去不去,他當然說不去。
他很少去蘇家,每次去也是坐一會兒就急著想走。
那裡是曼綺生活過的地方,他本能的怕著,怕那好不容易驅散掉的噩夢再重新歸來。
更何況,蘇家的親戚鮮有不知道曼綺事情的,他去了,徒增談資。
曼芝臨走,邵雲封了個特別厚的紅包塞給曼芝,囑她帶去了事。她多少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也不勉強。
親戚們很多都是久未謀面的,曼芝這樣惹眼的抱著個孩子去,竊竊私語的人甚多,連海峰都擔憂起來,生怕曼芝受不了,然而她坐在主桌上談笑自若,周到的主持著男方家裡應盡的事宜,絲毫沒有怯懦之色,令親朋好友刮目相看。
心裡並非不難過,只是她明白,要想過得正常,就不能再逃避,不是說生活是一面鏡子麼,你對它微笑,它會回報以微笑,你對它哭泣,它也只能還你一張哭喪的臉。
曼芝要好好的微笑著生活,為了萌萌,也為了自己。
忙過了新年,日子過得特別快。曼芝不再彷徨,她把時間分割成幾塊,分別做了計劃,有條不紊的實施。除了繼續做些零活,她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萌萌的教育上,教她唸詩,陪她玩智力遊戲,甚至有些操之過急的教起了簡單的數學。
兩週歲不到的孩子,注意力極其有限,曼芝覺得自己夠耐心了,可還是今天教明天忘,她不無遺憾的發現萌萌並非天才。
邵雲雖然不干涉她的行為,卻也很留意,見她偶爾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就會譏諷她在“拔苗助長”。
他對曼芝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自從“陽臺事件”後,他似乎刻意迴避跟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們之間,沒有多少交流的空間,但因為磨合久了,也不再頻繁的發生口角,從表面上看,和所有家庭和睦的平常夫妻無異。
偶爾天氣晴朗,邵雲也肯陪她推著萌萌的童車出去走走。一家三口漫步在街上,頗能引來路人豔羨的目光。每逢此時,曼芝總有些惶然,她天生不愛虛假的東西。有時又忍不住會恍惚的想,如果是曼綺跟他們相伴著,該是多麼完美,一念藉此,心裡又開始噝噝的痛起來。
以後即使有這樣三人行的機會,她也會藉故避開。
飯局才剛開始,邵雲的手機就響了,他正在給張昆斟酒。
馮濤說:“阿雲,趕緊接電話,不會是姓童那小子打來的吧,價錢開得太低,他反悔了不成?”
邵雲從容不迫的取出手機,冷哼道:“字都簽了,還反什麼悔。”
張昆樂道:“我們雲少現在壓價的手段越來越厲害了,真正是虎父無犬子啊!”
邵雲聽了他這句話,很不舒服,一邊皺起眉頭,一邊掃了眼手機屏上的號碼,很陌生。
他按通了,不耐的“喂”了一聲。
“是我。”電話裡傳來曼芝的聲音,卻有點怯怯的。
邵雲很少接到她的電話,心頭不免跳了一跳,語氣卻是極懶散的,“什麼事?”
聽她的口氣,他也猜得出不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