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們一直要找的Z先生。”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方木盯著楊錦程的眼睛,“你有證據麼?”
楊錦程笑笑,臉上疲態盡顯,“你應該知道我的答覆的。不過你可以拿陳哲的照片給姜德先和曲蕊,看看他們的表現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對還是錯——你跟別人不一樣,我相信你有這個分辨能力。”
“那周老師又為什麼殺了陳哲?”
“你可以去搜搜陳哲的口袋,那裡應該還有一張電話卡。”楊錦程指指陳哲,“他打電話給周老師,說我是Z先生,讓周老師來殺我。”
“後來呢?”
“陳哲對我的位子垂涎已久——你在剛才的影片裡也看到了——甚至學我的樣子敷著面膜,用我的杯子喝水。但是很不幸,我在我的杯子裡下了麻醉劑,這倒黴的傢伙睡死過去,當了我的替死鬼。”
“你在你自己的杯子裡下麻醉劑?”
“對。因為我嚴重失眠,需要睡一覺,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喝而已。”楊錦程把身子轉向方木,“你覺得這理由成立麼?”
方木臉色鐵青,向前逼近一步,“你用什麼說服我這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並沒打算說服你。”楊錦程毫不退讓地回望著方木,“但是你同樣無法證明這是我策劃的,不是麼?”
方木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緩緩說道:“你知道周老師要來殺你,所以想辦法誘騙陳哲喝下你杯子裡的水,等他昏迷後,你又在陳哲的臉上覆蓋了面膜,然後靜等著周老師來殺人。這樣,你既除掉了陳哲,又逼死了周老師,對麼?”
楊錦程似笑非笑地看著方木,既不肯定,也不否認。
樓下突然傳來警笛聲,楊錦程走到窗前看看,回頭說道:“警察來了。他們走進這間辦公室後,我就什麼都不會說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方木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牙咬得咯咯作響。
失敗,徹底失敗了。
“那好。”楊錦程笑笑,“我最後奉勸你一句,不要針對我我本人進行任何形式的偵查活動,你自己也清楚,那是毫無價值的,頂多是浪費你我的時間。”
方木感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湧到頭頂,他猛地伸手到腰間開啟槍套……
“不不不。”楊錦程的表情彷彿是在面對一個魯莽無知的孩子,“這屋裡還有第三隻眼睛呢,你不會那麼愚蠢吧?”
房門被猛地推開,邊平和鄭霖大步走進來,見到對峙的方木和楊錦程,兩個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方木,這是……”
方木忽然舉起一隻手,示意邊平不要再問下去了。他彷彿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穿過驚訝不已地同事們,慢慢向門口走去。
“方警官!”楊錦程突然在背後叫了一聲,似乎飽含悲愴,“其實周老師的死,我也很難過。”
方木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徑直走了出去。
C市科學院心理研究所殺人案已偵查終結,現場發現的影片資料證明周國清(原名周振邦)就是殺死陳哲的兇手。鑑於犯罪嫌疑人周國清已經畏罪自殺,案件撤銷。
教化場系列殺人案陷入僵局,由於缺少證據,姜德先和曲蕊被依法監視居住,如果在12個月內找不到有力證據的話,對二人的強制措施只能撤銷。
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附近的一間茶室裡,方木和姜德先、曲蕊相對而坐。
曲蕊一直無動於衷地看著窗外,馬路對面,住院部灰色的大樓靜靜佇立。而姜德先始終不肯和方木對視,但是隨著方木的講述,臉色已幾近死灰。
“整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方木把陳哲的照片擺在桌子上,“他就是Z先生,對吧?”
曲蕊只掃了照片一眼,就繼續觀望著住院部的大樓。姜德先則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從他臉上的表情,方木已經肯定了心中的判斷。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良久,姜德先艱難地開口。
“不為什麼。”方木又點燃一根菸,“作為律師,你應該知道我們依然沒有證據起訴你們。但是這已經無所謂了,我只是覺得,應該讓你們知道真相。”
三個人重新歸於沉默。
忽然,曲蕊站起身來,衝方木和姜德先笑了一下。她已經瘦脫了相,那笑容在臉上是說不出的詭異與淒涼。
“探視時間到了。”
說完,她就抓起手包,匆匆走出了茶室。
隔著玻璃窗,方木目送著形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