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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魯恩是想清楚才這樣做的,他要是從背上下來,不要說已經是兩面合擊的局勢,單單就是此時已經惱怒之極的刀人,就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地要了自己的命。所以當腦袋已經讓無可讓時,他索性將自己的臉迎了上去。

其實魯恩搏殺中最大的優點就是會掌握時機。此時刀人的頭扭轉到了極限,也探伸到了極限。這樣的角度位置,就類似強弩之末,出刀的速度不會太迅捷,力度也不會十分強勁。但是這位置角度也是魯恩無法再繼續避讓的,鋒利如同紙片的刀刃差不多已經夠到他的頸下,瞬間便可毫無阻礙地切劃過他的脖子。於是,魯恩只好不避反進,就在這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太大的位置上,一口咬住了那鋒利的刀鋒。

鮮血從魯恩的嘴中湧出,滴滴答答地濺滿他的胸前和刀人的後背。刀鋒還是割破了魯恩的嘴角和舌頭,可命卻依舊還是魯恩自己的。

鋒利的刀可以讓鮮血如同泉湧的同時卻感覺不到太大的疼痛。所以無數次浴血的魯恩依舊保持著清醒,眩目的鮮血是不會讓他產生絲毫慌亂的。

刀人無法收刀再殺,他腦袋扭轉的角度差不多到了極點,是個無法使出大力的角度。魯恩雖然咬的是刀刃,但他腦袋的角度位置卻是可以利用頸背一起用力,一副鋼牙將刀鋒咬得緊緊的。

魯恩不能松,這一鬆他就沒有第二次機會咬住刀鋒了,那就又是一個必死之局。刀人也不敢鬆口,他知道口中刀要是讓給了魯恩,趴在背上的對手同樣可以給自己致命傷害。

局勢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刀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開始認識到一個事實,面前這個人,其實很難被殺死的。他也認識到自己速戰貪功是個極其錯誤的想法,現在的局勢必須依靠合擊的同伴。

刀人是聰明,他轉過自己的身體,將魯恩的後背再次暴露在自己同伴的面前。刀人也是愚蠢的,他轉過身體後,就急切地朝後退步,想將魯恩儘快送到同伴的面前。

刀人能想到的,魯恩這個老江湖肯定也能想到,刀人後退了才一步,魯恩就已經放下反夾在刀人腰部的雙腿,一起快步往後退走。退走的速度由於多出了兩條腿而變得迅疾且踉蹌,再加上刀人背上一直掛著魯恩的體重,這一退幾乎變成兩人同時後傾跌倒。

另一邊過來的高大人坎被面前這兩人怪異的格鬥場面驚呆了,他一時搞不清楚自己應該怎樣才能幫助到自己的同伴。一直到兩人纏裹在一起朝著他這邊跌撞過來,他依舊沒反應過來。

其實這個高大的人坎也有他的道理,他不敢用手中的刀砍下或刺出,纏裹在一起的兩人只要稍稍有點變動,就會誤傷到自己人。就算自己出刀不會傷到自家人,力殺之下,他們兩個同咬著那把刀鋒也有可能造成兩敗俱傷。

就在高大人坎猶豫之時,兩人已然跌撞到他的面前。他左手一把抓住魯恩的肩胛,卻不知是推好還是拉好,於是在前面兩人跌撞的力道作用下,一起往後快速倒退。

高大的人坎撞在了荷葉缸上,魯恩的後背撞在他的胸前,撞擊一點也不重,因為高大人坎的左手撐住了他的身體。刀人的後背撞在魯恩的胸口,也不重,因為一道刀鋒在兩人的口中,誰都不敢用力,誰都在極力控制自己腳步下的跌撞。

魯恩感覺到疼痛,穿透骨髓的疼痛。高大人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決魯恩,所以只好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到左手上面,就好像溺水的人撈住一件東西就死命抓緊。魯恩感覺肩胛骨像被捏碎了一樣,如果不是嘴裡咬著刀刃,他肯定會慘叫出來。

魯恩沒法子對付背後的高大人坎,他只能掙扎著往後戳出兩腳。這兩腳,人坎輕易就躲過了。戳腳踹不中人坎,就只能踹在荷葉缸上,強勁的腳力把大大的荷葉缸震得嗡嗡直響,缸裡的水紋也打起了旋兒。

荷葉缸裡的水其實不多,因為裡面有好大一部分都是淤泥,用來種荷花的淤泥。但那不多的水竟然打起了旋兒來,而且那旋兒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泥水的旋兒、淤泥的旋兒。這景象好多人都見到了,只要是在這園子裡高處埋伏著的人坎都看到了,包括站在花蔭小道上的魯盛義也看到了,但是誰都沒有出聲。有人是驚訝得忘了出聲,有人是根本沒想出聲。

淤泥的漩渦中伸出一隻大手,髒兮兮、黑乎乎,長著鱗形角質的手。這手一把捏住高大人坎的腦袋一扭,骨頭折斷的聲響很清脆,在這園子的哪個角落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高大的人坎連個悶聲都沒發出,便被這隻鱗片大手拎著腦袋無聲地拖進了荷葉缸中。

刀人口中出刀,回頭刺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