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了!一百多人一起開工,這麼簡單的紙鳶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原來內裡的乾坤如此之大!這一把你玩得好,這會兒朱景熾和朱廣恆只怕都要氣暈過去了!”施定忠哈哈大笑。
“朱景熾會!但朱廣恆未必!”
“又打啞謎!”
沈默雲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我可是給足了誠意了,但願他能看明白!”
施定忠最煩的就是用腦子去鑽那七拐八彎的道道,他可不想順著她的話頭再追問,只挑了自己感興趣的開口。
“我還有疑問,來,你給我解答。頭一條,哪來的這麼多的紙?”
“這個,穗兒告訴你!”
穗兒上來行禮。
“回施大人,因著這紙輕便,所以用處可不少。首先對信鴿的訓練和使用上,這紙是最好的選擇!因此,這紙在島上長年備著。其次,島上雖都是行武之人,寫寫畫畫的時候少,可無奈人數巨大,用紙量一直都不小的!
這種紙價格中等,但按斤稱取時,數量要比一般紙張多一倍。咱們都是糙人,也用不上多好的紙,這價格適中又便於攜帶的紙張自是最合適!
當然,還有個原因。島上人多,造飯麻煩,有時候在林中訓練時,點堆火就對付了!地瓜魚肉,拿大葉一卷,再這紙一裹,拍些泥上去拷一烤,燜一會兒,一頓美食就出來了!這紙裹著,葉子不易碎,外邊的泥也進不去,保溫效果還好,所以,島上從不缺……”
“啊!還是你們會過日子!叫花雞的意思是不是?”施定忠立馬反應過來。
“就……差不多的意思!”穗兒笑到,“若是施大人有興趣,一會兒奴婢就找人給您燜條魚,燜只雞過來!”
“如此,多謝穗兒姑娘了!”
施定忠轉向沈默雲。
“我再問一句,湖的北岸是北營。你這些紙片捲過去,自然有人拿到!你的盤算極好,等於是將資訊直接傳到了咱們的人手中,傳到了長公主手中!是不是?”
“不錯!”沈默雲遠眺北方。
御林軍的老營在那兒,再往北,城外,禁軍的營地也紮在那兒,這就是她一定要想法子將資訊往北傳的原因。
她已經被困住許久,對外邊的判斷和分析倒是不少,可說到底都只是猜測。
她不知道外邊的真實形勢究竟如何!她也不知道長公主人在何處!更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聯絡上對方!
但營地總不會跑!營裡也不會無人巡守!
只要信紙能傳到營地,自然也就能送到長公主等人的手裡!
“好,北路的紙鳶我理解,那麼,其他幾路呢?你是要往哪兒傳?難道不是隻需傳給長公主就行了?”
“你看往西南方向行去的小船,在東北風的作用下,他們的紙鳶的整體方向是向著偏東北而去,我要的,就是紙片能在越過湖後,往東邊送去!我只希望很快,北城各處都能收到這些紙片!
而湖東岸和峰頂的兩路紙鳶我之所以要將它們糊得牢,放得遠,就是為了讓它們走得更遠!由於風向的緣故,這些紙鳶不可能往南走,那我就希望它們能夠儘量發散在北城或是北外城,甚至是城外。只要數量夠大,一傳十,十傳百,肯定很快就能傳遍京城!”
“怎麼傳遍京城?你別忘了已經戒嚴了!”施定忠越問越糊塗。
“戒得了嗎?戒不了!既然到處起了亂子,又是殺人放火,又是搶劫亂兵,衙門所有人都在疲於奔命。朝廷哪還有人手參與戒嚴?百姓們膽子小或者會躲在家中,但只要稍有錢財,稍有勢力和實力的家族都不可能坐井觀天的!所以京中不但不會戒嚴,只會更亂!”
“可我還是不明白,你要將這些紙片傳遍京城做什麼?你那些飄出去的紙上,密密麻麻的,你該是寫了不少東西吧?上邊寫的什麼?不是為了給長公主看的嗎?
這些東西放去北營就可以了,怎麼可以隨意四散?那些東西若是落於反軍手裡,對方豈不是有了防範?
還是你上邊加密了?又或是有什麼門道在裡邊?你確定長公主或者威武將軍等人能看懂?還是裡邊有什麼引誘反軍之道?反間計?無中生有?還是什麼?”
施定忠一口氣丟擲了一大堆的問題。
可沈默雲只是轉過了身,笑看著他。
“你說的極是!所以那些信紙上邊沒有什麼機密,也沒有什麼良策!此刻長公主忙成那樣,她在外邊面對時勢,手中有人有武器,她自然知曉要做什麼,該怎麼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