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散熱’。”花青瓷眯了眯眼。

葉觀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毫不意外的收到花青瓷的一個瞪視之後，他噎了一下，輕咳了幾聲。葉觀瀾披上那件黑色的外袍，然後湊到花青瓷身邊，卻沒想到對方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

葉觀瀾又往前貼了貼，花青瓷也配合著又往後挪了挪。

“你是不是挺可惜我剛才沒直接把你辦了？你要這麼想，現在就回去房間裡給我躺平。”花青瓷皺起了眉。

葉觀瀾又笑起來，忽然上前一步攬住花青瓷的腰，黑色的袍子在空中一振，蓋在了躺倒在屋頂的二人身上。

葉觀瀾覺得屋頂的瓦片有點硌，便把頭枕在花青瓷勁窩處，離心臟很近，能聽到不規律的搏動聲。時快時慢……像是刻意的苦苦壓制。

“別動，”葉觀瀾笑道，“晚上這麼冷，得了風寒怎麼辦。”

“我看起來那麼柔弱？”花青瓷沒有停止那小幅度的掙扎。

“別動嘛哈哈……我身上還疼著呢，你那麼大手勁也沒個輕重。”葉觀瀾一邊笑一邊重新扣緊了花青瓷，“我知道，你很喜歡這麼被人抱著，你就不能示個弱安靜會？”

“……我不喜歡被人抱著，你出去轉一圈，問問看有哪個敢抱我的。”花青瓷安靜下來，半晌之後小聲道。

“就只有我敢，而且只有我能對不對。”葉觀瀾樂呵呵的把花青瓷抱緊了些，見他不回話，就點了點他的胸口。在略顯單薄的胸膛裡面，那心跳聲，明顯比之前快了幾分。

“你不說話，它卻說了，它說你也喜歡我。”

“你不怕七竅流血而死，我還怕呢。”花青瓷輕聲道，尾音是帶著笑的。

頭頂的半月，散著溫柔的光芒，萬里晴空，星子卻不很清晰……空中彷彿，就只剩下那半邊柔柔的月。

耳邊，是夜蟲螻蛄的鳴叫，還有花青瓷胸中安穩的心跳聲。

葉觀瀾睡不著，也許是因為之前睡得太多，也許是因為身上還痛，也許是因為花青瓷身上隱約的藥味太苦，也許是因為身下的瓦片太硌人，也許……也許是因為什麼呢，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這般在刺人的夜寒中攬著他，這種感覺太好，葉觀瀾根本捨不得睡著。

“葉觀瀾，你哭一次給我看看好不好。”頭頂，突然傳來花青瓷軟綿綿的聲音。

“好好的，我幹嘛要哭啊。”葉觀瀾有些納悶，卻也沒多想，花青瓷的怪想法總是層出不窮，他便也不怎麼在意。

花青瓷安靜了一會，再次慢悠悠的開口。

“我們……儘快離開南屏山吧。”

“怎麼了？”葉觀瀾問道。

花青瓷靜默了一陣，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只是有那麼一種感覺，南屏山……安靜不了多久了。”

“陣營的事兒？”

“嗯。”花青瓷點了點頭，“我師叔有個徒弟名叫花無心，最近他失蹤了……而百里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南屏，還有蘇袖說的公幹……雖然也許沒什麼聯絡，但我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為免麻煩，我們最好提前離開。”

“唔，成。”葉觀瀾頭枕在花青瓷勁窩，舒服的閉上眼睛。“我們現在走，正好可以在桃花開的時候趕到揚州，也挺不錯的。”

“好，那就去揚州，我們走金水鎮那條路。”花青瓷笑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你以後出門，也可以和別人說你是俠客了。”

葉觀瀾奇道，“難道我以前不算？”

“不從江湖紛爭中淌一次怎麼能算俠客。”

“淌一次就算了？”

花青瓷笑了笑，閉上了眼睛，聲音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對啊……真的俠客不一定能活到最後，而活下來的那些，都管自己叫俠客……江湖事，就是如此而已。”

吹了一夜風的結果，就是葉觀瀾毫不意外的得了風寒。看著同樣吹了一夜風的花青瓷依舊活蹦亂跳，葉觀瀾就覺得心裡一酸……為什麼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生病。

如此，便又耽擱了幾天，花小迷一開始興致勃勃的要去醫治葉觀瀾，卻在看到葉觀瀾那一聲青紫之後瞪大了眼睛，在葉觀瀾和花青瓷之間來回看了很久之後，咧開一個特別詭異的笑容，把葉觀瀾推回到了花青瓷手中，無論葉觀瀾喊多少遍師伯都沒用。

灌了幾日藥湯，葉觀瀾終於止住了噴嚏，這個清早，兩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南屏山。

花小迷捧著一碗粥吸溜著，一邊還不住的嘮叨，“你們倆這麼急著走，也不多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