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被一個滿身是泥的青年人一手拉起,他另一手拉起一個獨臂英雄,我認出來了,是素輝和韋虎。
我被人攔腰劫起,施輕功飛到佛頭之上。
“木褀等我。”我看到原非白的口型這樣對我一張一合,我想追上去,卻被人攔腰抱起,飛掠到更高處,眼看著非白驚痛的眼越來越遠。
非白, 非白,我大聲喚著他的名字,不甘心的眼淚奔湧而出,死命地捶打著那個攔住我的人。
“小姐,息怒。”又有另一人也按住了我,我清醒了過來,是齊放。
他嘆了一口氣:“下面是泥淖,幸虧蘭生拉住你,不然就給沖走了。”
我驚回頭,這才發現蘭生的臉上除了黑黑的泥漿,便全是我抓打的痕跡,傷重處,連皮肉都翻了出來,我傻傻地看他,臉上掛滿了泥,淌滿了淚,只覺萬分迷惘悲傷,一時間竟然忘了道歉。
蘭生倒也沒說什麼,齊放遞給他一塊巾子,他只是垂下了長睫,掩住了情緒,冷冷地道了聲不用, 便轉身獨自往回飛去,我注意到他一邊走一邊用袖子擦了一把臉。
我們回到營地,于飛燕聽了我們這天的彙報,不由蘀我感到萬分驚險,但又細聲細語地鼓勵我道:“三爺既與四妹相認,那可大喜了,如今他的兵馬亦駐紮在宛城,汝州離宛城又不遠,等山洪泥災一過,大哥便陪你去尋他。”
“夫君不必勞師動眾的,”珍珠掀開簾布進來,笑道:“木褀也不必擔憂了,你們有所不知,這宛城是三爺生母的孃家,故而三爺一直派心腹家人照看著謝家血脈呢。”
我明白,她說的家人必是指暗人了,難怪,永業三年,非白讓我前往宛城避難。
“此處雖是麟德軍的天下,三爺亦可來去自如。”珍珠的眼神微微閃爍,親自為我端來一杯茶壓驚,對我柔柔笑道:“既已證實你尚在人間,且與你大哥在一處,想必不出幾日,他便會親自來接你呢。”
一旁湊熱鬧的法舟望著我充滿信心道:“夫人放心,小人亦能護送夫人去見三爺。”
等眾人退去,法舟雙手籠著袖子悄悄靠近我,努力平復著激動,低聲問道:“夫人,咱們三爺長得是長臉還是圓臉啊,這天人之顏可是看著長得像人嗎?這天人到底長得啥樣啊?”
蘭生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我和法舟對話,我尷尬地走上前去,剛要張口道歉,他卻對我冷笑一聲:恭喜夫人與夫君他鄉重逢。
然後便冷冷地轉身走了,害得我口張了半天,一句也說不出來。
“夫人這個大兄弟的身手倒有些意思。”法舟站在我身邊,伸出了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因迷著眼躬著身盯著蘭生遠去的背影,因而同我一樣高了:“小人老覺著他有那麼幾分西營的狠勁來呢,不過可偏又混著江湖邪教的招式來。”
不管怎麼樣,于飛燕的話讓我看到了希望,我便沒有怎麼細細琢磨法舟的話語,加上這一天折騰,便一沾床便睡了,齊放擔心我睡眠不足,便沒有叫醒我,這一睡便連晚飯也誤了,可是到了二更天又懵懵地醒了過來,桌上有齊放幫我放的一碟點心和茶,他知道我有夜驚的習慣,總會為我準備些夜宵,我便用了夜宵,接下去便睡不著了,便反來複去地腦中全是折騰人的往事,有非白的,非珏的,小五義的,甚至還有段月容那邪佞的笑容,腦中全是打打殺殺,怎麼也停歇不了,直至四更天; 方迷迷糊糊入了睡;忽覺有人使勁抓我;我駭然驚醒;卻見是小虎在使勁搖我:”四姨媽;有生人來了;爹爹和雪狼叔叔他們也在,我聽他們老在說您的名字。”
許是非白來接我了!我精神一震;也顧不得梳洗;衝出門外;守在門口的小忠一下子立起,跟在我後面跑著,我一時沒有注意蘭生的身影;心中只是雀躍。
我施輕功飛奔著; 把虎子遠遠的丟在後頭:“四姨媽,爹說您昨天又崴著腳了,倒是跑慢點啊!”
來到谷前,于飛燕正和神谷中人正同對面一方十數人嚴陣以待;我隱隱感到事情不對。
來到近處;卻見那群人中最高個的那人黑袍被山風吹得衣袂飄渺;長身玉立地搖著一把象牙骨絹扇;神情高貴淡漠,周圍一眾皆崩著臉;緊握兵器。
一隻黃金俊猊正金毛倒豎;站在那人身邊;不停地低吠;小忠原本歡快地跑在我前面;看到俊猊立刻逃到我身後對著它呲牙咧嘴。
站在於飛燕對面的是一個略顯女氣的俊美青年,一身降色禮袍:“雖說大理同庭朝有諸多誤會,但大將軍仍與我家主公姻親相聯,小人以為不如請將軍將夫人請出,一家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