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南宋水軍殘部,脫圍而出,不顧傷亡慘重,逆水而上,連破秦軍營寨五處,這才在兩岸秦軍攢射之下,狼狽逃回樊城。
這一戰,秦軍雖敗尤勝,南宋水軍雖勝尤敗。
因為秦軍雖然損傷不小,但戰略目的已然達成,重創襄樊水軍,為之後進攻襄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而南宋水軍,在這一戰當中,雖然英勇之處,絲毫不遜色於秦軍。並少有的打出了淮揚水軍的威風。
但也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失去了水軍衛護。襄樊已去一臂,之後襄樊戰場,只能任由秦軍縱橫往來,再無多少手段牽制於秦軍了。
而秦軍佔據了潘龍洲等水路要道,也切斷了淮左淮右的聯絡,襄樊已呈孤立之勢……
這一戰下來,冬天將臨,江善按捺住心中**。收兵回了汝州。
而淮左這個時候情形並不太好,經過初時國破家亡的傷感後,南宋守臣們好像一下恢復了過來,給種懷玉製造了太多的麻煩。
據城死守,與城同亡者,比比皆是,最難受的是,地方上義軍蜂起勤王,戰火處處,將淮左徹底燒成了爛攤子。
唯一出彩的可能就是南宋降臣。宿州防禦使曹旭了。
這人給秦軍又送上了一份大禮。
淮左水軍兵馬指揮副使嚴正臣為首的一眾水軍將領,江善聞之大喜。立命曹旭,嚴正臣等西來,以曹旭,嚴正臣為主,建秦軍水師,與淮右水軍相抗。
此消彼長,到了成武十五年,樊城之陷落,已然不可避免。
而在成武十四年的諸般戰事當中,種懷玉等人,對江善也越發不滿了起來。
種懷玉對著戰火遍地的淮左,頭疼欲裂,唯一可以用一用的水軍降卒,還被江善一聲令下,調去了襄樊戰場。
照這樣下去,平定淮左的功勞,也到不了他的手上,肯定又是江善攻下襄樊大城之後,回軍時順手的事情了。
種燧在後邊兒勞心費力,從領兵大將,到大軍留後,已經夠憋屈了,但江善敘功文書上,對他連提都沒提。
魏懷德率軍在潘龍洲一戰當中,出盡了力氣。
但最終,江善卻斥責他領兵無方,致使南宋水軍脫逃不說,還讓軍兵損傷慘重云云,並以守寨不力事,當即斬了魏懷德心腹將領呂靖。
魏懷德大怒之下,跟江善爭辯,差點捱了軍棍,回到汝州之後,連累帶氣,又病倒在了臥榻之上。
折洵位不如魏懷德,卻領了潘龍洲一戰首功,江善上書保舉其為大軍副將,以代屢次戰事失利之魏懷德。
說是被勝利衝昏了頭也好,是大軍在握的感覺,讓他有了錯覺也罷,不管怎麼說,反正,在成武十四年東,江善上書,直達御前,言說人事,語多懇切,但卻失於恰當。
大將征戰在外,許多忌諱處,他都犯了個遍。
樞密使張承當即拍了桌子,在皇帝陛下面前,直斥江善不知進退,視樞密如無物等等……
這一次,中書文臣們也沒了聲息。
江大將軍領兵數十萬在外,卻輕言大將副帥人選,將帥不和也就罷了,還保舉私人,以爭大軍軍權。
就算是大將軍趙石最威風的時候,也沒見這麼舉措失當過,當年伐夏,大將軍趙石與大將軍折匯兩人深有間隙,朝野盡知。
但大軍征戰當中,大將軍趙石也沒說一句,要換了折匯,另外啟用他人,江善江君慈何許人也?敢輕易言此?是不是等掃平江北,就要言及廢立?
樞密院很憤怒,中書重臣,也都有了忌憚,換帥之議,也漸漸被提了出來。
這就是軍前上將們的無奈了,一句話,也許就讓你丟掉了朝廷的信任,最後身死之時,可能你都不太清楚,到底犯了哪個規條。
朝中重臣們,想的永遠不是你有多少軍功,有多大才幹,能想到只能是你到底忠不忠誠罷了。
江善過於冒失了些,讓朝中文武都有起了防範之心。
不過,換帥之議,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大軍在外,一個處置不當,便可能引起太大風波。
再有,誰能替江善領兵?
大將軍趙石?那肯定不成,原因有很多,不用一一贅述,魏懷德呢,接連戰敗,軍中威望已然來到谷底,也不成。
種燧呢,如果以種燧代江善,軍心定要不穩,說不定就要鬧出亂子來。
想來想去,在襄樊未下前,換了江善,不太妥當。
於是,皇帝陛下終於派出異議,親筆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