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提議,其實只是讓皇帝陛下稍稍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皇帝陛下就笑眯眯的道了一句,“外邦路途遙遠,風霜困頓,艱辛之處,不需贅言,愛卿應該多有體會才是,皇家子弟,怎受得了如此苦楚?”
皇帝陛下做不忍心狀,但眼角眉梢卻存著笑意。
趙石當即就明白,皇帝陛下動心了,只是這位從來不會當面給個準話而已。
其實,皇帝陛下此時想的卻是,趙柱國給出的主意。都很新鮮。也總是這般讓人難以取捨。
當然。最讓皇帝陛下感興趣的是,如今趙石好像喜歡將人往外趕。、
就像之前提議太子出巡,順便將幾個老臣塞進去一般,如今又是想著將皇家子弟,趕去吐蕃,草原。
皇帝陛下惡意的猜想,也許是這廝常年在外,吃夠了旅途勞頓的苦頭。便也見不得旁人好,總想著讓他們尊貴之人,也嘗一嘗此等滋味兒。
比如太子李珀,已經連續兩年出京,都跟這廝有關。
那幾位白髮蒼蒼的參知政事,也已被折騰病了一半兒。
而嬌生慣養的皇家子弟,到了萬里之外的苦寒所在,又能比旁人好多少呢?
想的更深一些,這與其人寒門出身可能也脫不了干係。
皇帝陛下這裡猜測著趙石的心理,雖然多為惡趣味作祟。但也猜的**不離十。
趙石這裡,卻是懵然不知。還呵呵笑了幾聲,道:“陛下說的是,所謂外邦,多為荒蠻所在,確實不是什麼好去處。”
這廝越來越狡猾了,皇帝陛下暗自咬了咬牙。
“荒蠻之地,易起紛爭,你也應該看了邸報,回鶻以及西遼之事,你怎麼看?”
愛卿兩個字省了,說明話題進入了另外一個節奏,更親近也更隱秘。
這同樣是趙石回京之後,必須面對的一件事。
“西遼在天山以北,地域廣闊,族類眾多……也許,其他朝臣會認為,西遼離我大秦有萬里之遙,又是如此大國,加之中原未定,定然不想輕啟戰端……”
“但依微臣之見,如今我大秦玉門關外,便是回鶻,天山以北,便是西遼疆域,所以,微臣看來,西遼與我大秦已在咫尺之間。”
“而西遼如今正在衰微之時,國中新舊更迭,事端頻起,國外與花勒子模爭鋒,接連失利,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再有,契丹人阻隔於西域道途之上,和党項一族,其實別無二致,難道我大秦商旅,去到西域,還要向契丹人交取稅賦不成?而阻我大秦聲威,播於域外者,當伐之。”
“要說窮兵黷武,耗費國力云云,皆為無稽之談,木華黎領兵塞外,麾下多胡人之屬,吐蕃近在咫尺,又已為我大秦臣屬,理所當然,應為我大秦征伐不臣……如此,何來耗費國力之說?”
“而既然此事因西州回鶻而起,西州回鶻各部,怎能置身事外?以微臣之見,可讓回鶻送上國書,正式向我大秦稱臣納貢,再觀西遼動靜,若一切無事,契丹人之軟弱,也便可想而知,如此軟弱之國,早晚為我大秦所滅,到也不急於一時,若其出兵回鶻,我大秦正可乘勢擊之,讓其首尾難顧,一戰可定……”
就知道會是這樣,皇帝陛下心裡暗道。
因為大將軍趙石,可以說是大秦朝中最堅定的擴張派,近二十年來,大秦對外戰爭,幾乎都有著他的影子。
而且,隨著其人地位越來越是牢固,越來越是顯赫,他的這種意向也越來越是明顯。
以前,或者說是如今,也沒有哪個大秦上將,有著這樣鮮明的特徵,和朝臣們一般,他們對平定中原,顯得更加熱切向往。
皇帝陛下目光閃動了一下,緊接著追問道:“西遼之後,又是花勒子模,花勒子模之後呢?據說西域過度眾多,我大秦國力總有竭時,這一路征伐,卻沒有盡頭啊……”
這更像是告誡之語,也許是想讓趙石剋制一下那有異於旁人的野心。
趙石坦然的笑了笑,他也從來沒有想著去掩飾自己對征伐異族的熱衷。
雖說皇帝陛下看上去並不是那麼贊同,但他心裡還是有那麼點滿意,看皇帝陛下開口就是花勒子模,對於西遼也多有了解。
換了另外一個時空中的那些兒皇帝,侄兒皇帝的,他們知道屁的花勒子模,別說花勒子模了,就是契丹殘部建立的西遼,他們可能都不知道確切的方位。
實際上,他自己對西邊的情形也知曉不多,花勒子模的名字,還是從那位西域女奴瑪麗安娜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