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戰鬥蒙上一層十分神秘的色彩,他們在5 月11日晚發表特別公報宣稱,埃本·埃馬爾炮臺已經被“一種新式進攻方法”攻克了。這個宣告引起了不少謠傳,戈培爾博士也樂於乘機到處散佈,說什麼德國發明瞭一種非常厲害的新的“秘密武器”,可能是一種能夠使防守的人暫時麻痺的神經毒氣。
其實,實際情況卻要平凡得多。德國人以他們一貫的縝密作風,在1939—1940年間的冬天,在希耳德斯海姆建築了艾伯特運河的橋樑和要塞的複製品,訓練了大約400 名滑翔部隊,教他們怎樣攻取的戰術。有3 個小組負責攻打3 座橋樑,第四小組去攻打埃本·埃馬爾炮臺。這第四小組的80個人後來在炮臺的頂上著陸,把一個特製的“空心”彈安放在裝甲的炮樓裡,這不僅使炮樓失去作戰能力,並且使下面屋內滿布火焰和瓦斯。在炮門和了望口還使用了手提的火焰噴射器。1 小時之內,德國人就進入炮臺的上層,使這個巨大炮臺的所有輕炮和重炮都失去了作用,使它的瞭望臺煙霧密佈。要塞後面的比利時步兵無法打退這一小股進攻者,自己反而被施圖卡式轟炸機和增援的傘兵打退了。5 月11日早晨,跨過北方兩座完好的橋樑疾馳而來的裝甲兵先頭部隊到達炮臺,包圍了它。經過施圖卡的繼續轟炸和地道白刃戰之後,到中午時分,一面白旗扯起了,1200名驚惶失措的比利時守軍魚貫走出炮臺投降。
這次奇襲的成功,橋樑的被奪取以及馮·萊希瑙將軍的第六軍團在霍普納將軍的兩個坦克師、1 個機械化步兵師編成的第十六裝甲軍支援下所進行的攻勢之猛烈,使盟軍最高統帥部深信,這次戰役跟1914年一樣,德軍攻勢的主要鋒芒是在右翼;他們也認為為了制止這個進攻,他們已經採取了適當的措施。結果,直到5 月15日晚上,比利時、英國和法國的部隊還堅守在從安特衛普到納繆爾的代爾河防線上。
這恰恰是德軍最高統帥部所求之不得的事。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實現曼施坦因計劃,而在中路進行沉重的打擊。陸軍參謀總'726' 長哈爾德將軍,在5 月13日晚上,就已經清楚看到這種形勢以及他的機會了。
' 他在日記裡寫道' 我們可以指望24個師左右的英法軍隊和15個師的比利時軍隊,在納繆爾以北完成集中。為了應付這種局面,我們的第六軍團在前線有15個師,還有6 個師的後備軍……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擊退敵人的任何進攻。用不著配備更多的部隊。在納繆爾以南,敵人的力量較弱,大約只有我們兵力的一半,對繆斯河的進攻的結果,將決定我們是不是能夠利用這種優勢,在什麼時候利用以及在什麼地方利用。在這條戰線的後面,敵人並沒有一支值得一提的兵力。在這條次日就被攻破的戰線的後面,真的沒有一支值得一提的兵力嗎?5 月16日,丘吉爾首相飛往巴黎去探明這一點。下午,當他驅車到法國政府辦公處訪問雷諾總理和甘未林將軍的時候,德國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色當以西60英里的地方,在毫無防禦的平地上馳騁前進。在他們和巴黎之間,也可以說在他們與英吉利海峽之間,並沒有多少障礙。但是丘吉爾卻不知道這種情況。“戰略後備部隊在哪裡?”他問甘未林,還插進一句法語:“什麼地方有大量的人力?”盟軍總司令甘未林向他搖了搖頭,聳了聳肩回答說:“沒有!”
“我奇怪得說不出話來”,丘吉爾後來追述道。從來沒有聽說過,一支大軍在受到攻擊的時候會不留些後備部隊的。“我承認,”丘吉爾說,“這是我一生中所碰到的最令我吃驚的事之一。”
德國最高統帥部也同樣感到吃驚,至少對於希特勒和最高統帥部的將軍們來說是如此,也許哈爾德是例外。這次西線戰役是元首親自指揮的,他曾有過兩次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第一次是5 月17日,他忽然神經極度緊張起來。那天早上,帶著他的裝甲軍到英吉利海峽去已經走了1/3 路程的古德里安,奉令停止前進。因為空軍發來情報說,法國人即將大舉反攻,企圖截斷從色當楔入向西前進的力量薄弱的德國裝甲部隊。希特勒急忙同他的陸軍總司令勃勞希契和哈爾德會商。他肯定地認為南面會出現法軍的嚴重威脅,突破繆斯河的主力、A集團軍司令倫斯德,在那天晚些時候會見他時支援他的這種看法。倫斯德說,他估計“強大的法軍會從凡爾登和馬恩河畔夏龍地區發動一次出人意料的有力反攻”。希特勒忽然擔心起來,生怕出現第二次馬恩河事件。“我'727' 正在注意這件事,”第二天他寫信給墨索里尼說,“1914年馬恩的奇蹟決不能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