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黃石又一次來到孫府拜訪孫承宗。這些日子黃石几乎是天天來孫府求見,但始終是空手而歸。今天黃石又等了很久,但還是見到看門老頭搖著頭回來了,黃石滿腔的熱望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一甩斗篷就轉身離去。
“黃將軍請留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黃石回頭一看。只見孫之潔從偏門跑了出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黃石身邊:“黃將軍,今天在下和毛公子有個茶會,黃將軍可願意一同前往。”
這次來北京黃石公務繁重,和毛承鬥只見過一面,還請他參觀了一次軍營,畢竟毛公子是東江軍未來的老大。
“恭敬不如從命。”
黃石正要跟著一起走,孫之潔瞄了他的裝束一眼,黃石現在雖然沒有穿盔甲,但也是一身戎裝:“黃將軍,我們是去赴茶會,是不是換上官服比較好啊?”
黃石抬手摸了摸自己地頭盔,還有在頭盔上昂揚挺立的白羽:“不必了,孫公子請。”
聽黃石這麼說,孫之潔倒也不堅持,他乘了一頂軟轎就出發了。到了毛府後,毛承鬥作為未來的遼東大將,也乘上了一頂轎子。孫、毛二人的轎子和黃石的衛隊一起行進在道路上,讓兩側地人群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他們不知道轎子中是何方神聖,竟能請動這些白羽兵護送。
到了他們常去地涼亭後,孫之潔對黃石解釋說,因為孫承宗不太同意皇帝調邊軍入京,所以現在他祖父為了表明立場,也不能和黃石見面。但孫之潔強調說,如果黃石這次是單身入京的話,本來孫承宗是非常希望能和他面談的。
黃石點頭稱是,經孫之潔一解釋,他也明白了這是立場問題,只要邊軍一天沒有離開京師。那起先表示反對的孫承宗就不好和黃石見面。今天黃石表現得很溫順,孫之潔微微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家祖父讓我帶一句話給黃將軍。”
“孫公子請講。”
可孫之潔並沒有立刻說,而是又補充了一句:“唔,這話可能有些不好聽,但也是家祖父的一番好意,希望黃將軍不要動怒。
“閣老對石的好意,石心中一直有如明鏡,孫公子但講無妨。”
“嗯。家祖父說,黃將軍年少得志,不太懂得韜光養晦,大概也不記得江彬地故事。”
江彬當年為大明立下了赫赫戰功,保衛了國家的邊疆和百姓,因此深得武宗的寵幸。他統帥邊軍入京後,文官集團雖然隱忍不發,但等武宗一死。江彬也就身敗名裂了。用這個故事來比喻黃石雖然很合適,但這話說起來實在是不吉利,所以孫之潔講完後也暗自揣揣,擔心黃石會勃然色變。
出乎孫之潔意料的是,黃石臉上卻一點兒怒意都沒有,恰恰相反,黃石站起來就是恭敬的一禮:“多謝孫公子相告,閣老對末將的一片愛護之情,末將感佩無地。”
見黃石如此謙虛,孫之潔和毛承鬥同時吐出了一口大氣。兩個人對視一笑。連忙請黃石坐下說話。毛承鬥對黃石笑道:“還好,還好,我剛才想黃將軍聽不進去也就罷了,只要不會脾氣上來和孫兄大吵一架就好,我心裡真是捏了把汗啊。”
黃石心下大奇。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給這毛承鬥留下這樣的印象:“毛公子,這麼久以來我曾對孫公子無禮麼,公子怎麼擔心我會聽不進去呢?”
毛承鬥一愣,就聽孫之潔笑道:“毛兄弟瞎想,黃將軍勿怪。”
“是,是我瞎想。”毛承鬥也連忙承認錯誤。
黃石心中雖然奇怪。但也不願意深究,就聽任他們二人把話題含糊過去了。三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後,孫之潔又對黃石笑道:“黃將軍大人大量,我還有一位朋友,想代人向黃將軍請罪。好化干戈為玉帛。”
終於,亭外走進來一位陌生的公子。那年輕人站在黃石側面向他一禮:“在下袁文弼,見過黃將軍。”
黃石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去打招呼,亭中一下子變得冷場了。孫之潔臉上地笑容一僵,趕快站起來招呼道:“袁公子,你可讓我們好等,快這邊坐。”
這個袁文弼的歷史黃石有所瞭解。黃石的前世,弘曆和張廷玉這對主奴在明史裡面睜著眼睛說瞎話,後來有人為了給建虜的明史辯護,便硬說袁文弼是袁崇煥的遺腹子。可是他們卻無法解釋明朝在審訊袁崇煥一案的時候,審判官為啥要把袁廷弼這個“遺腹子”按照大明律年滿十六歲或以上的量刑標準判,更無法解釋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是怎麼從河南逃出關外,得到皇太極接見地。
聽著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