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那位男士還是很有風度地一點頭,何薇淡淡地一笑,也回應了一句:“你好!有空去我們那玩兒。”然後借還有別的事兒走開了。
“那是他老公?”賀小雪問。
“有病!一年到頭就沒閒著過,換男人跟換衣服一樣勤。真是!”
何薇轉身之後不自覺地咕弄了一句。
賀小雪隨意地問了一句:“她哪兒人啊?”
“說是河北人,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們認識五六年了,她一會說自己姓秦,一會說自己姓白,弄個假名倒也無所謂,看她把自己捯飭成的那個鬼樣子,假模假式的!掙幾個鳥錢還不夠她‘飄’呢!”
“她吸粉兒?”賀小雪驚訝地問。
“你還知道飄是吸粉兒?行啊你!”何薇讚歎地用手摸了一下賀小雪的臉。
賀小雪低了頭,說:“北京人都這麼說,而且吸粉的人好像很多。”
“現在只要別人給她錢,隨便開房去。原本我們是一起上班的姐妹,而且有回她在賓館裡讓人給查了,我還託人把她弄出來了,她當時差點給我下跪,感恩戴德地好話說了三千。後來我當了領班,就把她叫過來了。一是捧我場,二是給她一個養老的地兒。結果怎麼樣?沒想到她恩將仇報,說我和某個客人關係曖昧,還向林松平打小報告,我知道她想傍大款,當領班。嘻!”何薇不屑地從牙縫裡吹出一絲冷氣。
“這麼複雜!”賀小雪似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以為!幸虧有我照顧她,去別地兒她更沒戲,反正娛樂城是個大林子,什麼鳥都得養,有個臭魚一類的也能多招些蒼蠅蚊子什麼的。這年頭,這種場合太玩正的也不成,亦正亦邪吧。”何薇不再說話。
第七章
星期六。按照以往的經驗,客人相對會多一些。所以還沒有等到上班的時間,全員就都已經進入待崗狀態了。
大廳的燈與包間的燈都相繼打亮,空調致冷的開關已經開啟,點唱機也已進入待機的藍色畫面狀態。空氣中除了濃濃玫瑰香的清新氣息,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那是吧檯上方供奉關公爺的香火味道。
何薇總覺得把財神爺放這有些不倫不類,曾建議把財神爺挪放到辦公室裡供奉,林松平死活不同意,說那裡過於冷清且又是臥室,你總不能讓財神爺盯著我和你做愛吧。放到那兒不合適。我們要讓財神爺看到他的具體工作就是保佑我們的生意紅紅火火,神氣聚人氣,還是放大堂合適。
何薇穿起了那條黑色的長裙,而且她高挽的頭髮上彆著一個亮亮的葉形的小卡子,髮尾還沾了兩粒像珍珠一樣的彩色小圓球。服務員中的幾個女孩子差點把眼睛瞪出來,不約而同地來了一句“哇塞”!
“哇塞個屁,別以為我們徐娘半老了沒你們青春,揪住青春尾巴我也能在你們面前掄幾圈。”何薇虎著臉半真半假地說道?
何薇訓話的時候,仍有服務生在那兒小聲嘀咕。
何薇顯出了幾分不滿:“小陝西,跟我爭嘴是吧,要說就大點聲!別在那兒有聲沒氣兒地瞎嘟囔!”
那個小陝西嚇得一激靈,身體立刻來了個挺直,結結巴巴地說:“偶……偶和他說你的衣服真漂亮,偶……偶倆沒說別的。”
“偶、偶、偶個屁,願嘔到廁所去!”
何薇剛剛接了林松平老婆的一個電話,電話裡那個女人酸酸地說要找她老公林松平,並明知故問:“那個狐狸精在嗎?”
何薇問哪個狐狸精,那個女人惡狠狠地說:“何薇!”
“在床上和你男人睡覺呢!”何薇“啪”的摔了電話。
聽了何薇吃槍藥的話,大夥頓時鴉雀無聲。但沒過幾秒鐘,何薇竟然莫明其妙地大笑起來,甚至笑得差點淌出眼淚,於是服務員們也跟著笑了。有人還擠兌那位小陝西,“唉,還偶不偶了?”其實,何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發神經地笑。
老三篇式的訓話結束,何薇就開始坐在吧檯有獨腳椅上敲打著計算器,核算這一週來的各項費用。
張小莉和一個小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張小莉一見何薇的新裝,馬上大呼小叫起來,圍著何薇連拉帶扯地繞著轉了兩個圈,直咂舌說:“這衣服真不錯,嗯,性感,時尚,嗯……老林給你買的吧,不是?那才活見鬼了。不過你小心點,老林看你穿這麼性感,不吃醋才怪呢。”
何薇說:“我才不怕他呢,他不讓穿我偏穿,他不在我更穿呢。”
張小莉對這條裙子似乎也很有意,用手摸了又摸,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