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在那裡……
他緩緩地朝黃曉軍走去,腦子裡不斷閃地現出各種各樣希奇古怪的念頭:……大地震……飛機墜落……世界大戰……人類末日……
坐在輪椅上的黃曉軍看見耿迪正朝自己走來,他在想,耿迪和邱建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呢?他並打算直接問耿迪,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時候,無論耿迪和邱建之間有什麼秘密,對於他來說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黃曉軍和耿迪穩坐在CAAC盛京飛往多倫多航班的頭等艙。鑑於黃曉軍的身體的特殊情況,空中小姐給他們提供了最優待的服務。由於頭等艙還有幾個沒有售出的空位,耿迪謊稱薛佳靈是他們的隨行醫護人員,輕而易舉地為薛佳靈騙取了頭等艙的座位。
黃曉軍突然想起來,問耿迪,剛才他為什麼急於要讓前來送行的公司員工都回去?當時耿迪趴在黃曉軍的耳邊上說,陣勢太招眼了,讓大家都回去吧。至於為什麼,等過了邊檢他再告訴黃曉軍。
耿迪:“東北那幫人出事了。鐵驢和他的老大昨天在瀋陽街頭讓人給做了!”
黃曉軍驚恐地看著耿迪:“是嗎?怎麼回事?”
耿迪把何偉上午在機場告訴他的話一五一十地又向黃曉軍重複了一邊。
空中小姐前來告誡二位繫好安全帶,飛機就要起飛了。
“你覺得跟這次的事情有關係嗎?”黃曉軍問。
“說不好,估計有一定關係。一百多個呢,有可能是分贓不均,鬧內訌,也可能是黑吃黑。但我總覺得這件事鬧得越大就越麻煩。”耿迪不無憂慮地說。
“邱建知道嗎?”黃曉軍問。
“暫時不知道。再說他跟這件事也沒有任何關係。”耿迪不時地看錶,盼著飛機趕緊起飛。
黃曉軍也有些惶恐不安了。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隨時發生。剛才還有一絲對盛京眷戀不捨的雅興,這會兒早已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是立刻上天的迫切慾望。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了……起飛時間早已過了十幾分鍾,仍沒有動靜。
耿迪一咬牙,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空中小姐走到他跟前,溫和地請他坐下,並重新系好安全帶。
“什麼時候起飛?”耿迪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接著說,“我肚子難受急了……”
“請您稍稍休息一下,飛機升空平穩以後,您就可以使用洗手間了!”
耿迪無可奈何地坐下了。空姐離開以後,黃曉軍伸手握住了耿迪的手,說:“迪哥,放心吧。我想了想,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沒那麼快……”
黃曉軍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接著機體開始了緩緩的滑動。兩人如釋重負地相視而笑,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曉軍,吉人天相!”耿迪說。
黃曉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半個小時以後,耿迪讓航空小姐端來兩杯加冰威士忌。
黃曉軍貪婪地吸著酒杯裡散發的芬芳,這是他受傷以後,第一次聞到這種沁人心脾的氣味……
耿迪:“來,曉軍,為所有的人乾杯!”
黃曉軍樂了,說:“對,為所有的人,活人死人都他媽都算上!”
“幹!”兩人異口同聲。
坐在前排的薛佳靈回過頭,朝他們投來不解但卻甜美的一笑!
一位空姐來到耿迪的身邊,彬彬有禮地提醒他:“先生,您現在可以使用洗手間了!”
耿迪尷尬地連忙點頭,說:“喲,對不起、對不起,我差點忘了!”
空姐一愣,接著說:“沒關係。對不起,打擾您了!”說完,正要轉身離去。
“小姐,您等一下!”黃曉軍叫住了這位漂亮細心的空姐。
“您有事嗎?”空姐問。
“麻煩你再給我們來一杯,行嗎?最後一杯!”黃曉軍把杯子遞給了她,態度極其誠懇。
空中小姐莞爾一樂。
耿迪突然想起來在今天送行的人群裡沒有見到那個叫司巍巍的女記者。於是他問黃曉軍:“對了,今兒我怎麼沒見到那女記者呀?”
“她在車裡,沒讓她下來。她自己也不願意下來……”黃曉軍回答。
“喲,那為什麼呀?”耿迪好奇地問。
“誰知道!這個小丫頭挺邪的,真的,我一輩子也見過這麼邪的女人。咱們可能都沒見過。”黃曉軍若有所思地說。
“特聰明,人精?”耿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