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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面,她是咬牙切齒。
韓藝當時不斷的強調,他沒有背叛武媚娘,他是真心實意的幫武媚娘,這話聽著是很假,事已至此,武媚娘如何反應不過來,這種謊言沒有說得必要,真是太虛偽了。
武媚娘可不蠢,這明顯就是韓藝在給她的暗示。
如果不是謊言,那麼韓藝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反過來一推,武媚娘漸漸猜到了韓藝的用意。
你總算是頓悟了,善哉善哉。韓藝搖搖頭道:“臣不知道皇后這話是何意?”
“韓藝,你真是好**詐啊!”
武媚娘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火光,道:“你小小一個田舍兒,竟然能夠將陛下、長孫無忌,還有我都玩弄於股掌之間,你先是利用我,剷除以長孫無忌為首的關中貴族和外戚,然後利用自己來做誘餌,引我上鉤,又借陛下來剷除我在朝中的勢力,為商人的崛起掃除了一切的障礙。你父親的墳墓垮得還真是值啊!畢竟有那麼多人來為你父親陪葬。”
一個新的階級出現,必須是要面臨舊的階級,也就是既得利益者,那幾年的幾番大清洗之後,不斷的重新洗牌,既得利益者都變得非常脆弱,才有了當今商人的崛起。
你說武媚娘恨不恨,敢情自己努力了那麼多年,可都是在幫韓藝做嫁衣。
韓藝兀自是古井不波道:“微臣是越聽越糊塗了,微臣還是那句話,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好,微臣並未做出任何背信棄義之事,皇后你要對付長孫無忌,那可不是微臣慫恿的,哪怕微臣阻止皇后你這麼做,皇后難道會聽微臣的?那李義府之死,就更加怪不得微臣,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一切後果都是他咎由自取,至於皇后你的話,如果當時皇后你不那麼做,又怎會爆發那一場危機。”
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那是底氣十足,他是吃三家飯,但是他對於每一方,那可都是盡心盡力,他真的可以做到問心無愧,我是得了漁翁之利,但問題是你們自己要鬥來鬥去,與我有什麼關係。
武媚娘冷笑道:“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那我只能延續你的政策,但是在那過程中,肯定還是會出現各種問題,然而,當今世上沒有人知道該如何解決,唯有你韓藝才能夠扭轉乾坤,到時陛下就還得請你回來,換而言之,其實當時不管我怎麼做,你都是立於不敗之地啊!”
說到這裡,她自嘲一笑,道:“虧我們三人還都以為你不過是我們手中一枚棋子,其實我們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更加可怕的是,你根本也不是要對付誰,你只是利用我們之間的矛盾,來推行你的政策,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撇開一切不說,我還真是很佩服你呀,你幾乎算到了每一步,而且你對於我的瞭解,真是令我感到害怕。”
其實韓藝一直都將自己視作棋子,他唯一做得事情,就是令三方都需要他這枚棋子,在這種情況下,就還真不知道誰是棋子,誰是棋手。
韓藝兀自搖頭道:“臣………臣真不知道皇后你在說什麼。”
不管武媚娘如何激動,如何諷刺,如何鄙視,他就是無動於衷,諸葛亮能夠罵死王朗,但絕對罵不死韓藝,他上輩子,這輩子,不知道聽過多少比這還要惡毒的話,早已經是百毒不侵。
武媚娘斜目一瞥,突然自嘲一笑,端起茶杯來,稍稍呷了一口,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都不肯承認,是因為你並不相信我,當然,我更加不相信你,畢竟你這回將我騙得幾乎是身敗名裂,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不容易呀,你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咱們說個屁啊!韓藝總算是露出一抹微笑來,看著武媚娘。
武媚娘卻是鄙視了他一眼,但是心裡卻非常佩服韓藝,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城府,不服不行,冷靜道:“因此首先,我們必須得重新建立起信任來。”
韓藝點點頭道:“這臣是非常願意的。”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頓,“但這也並非易事呀,畢竟皇后你始終認為,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這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武媚娘淡淡道:“只要將我們的性命和命運統統捆綁在一起,我們才能夠真正的相信彼此。”
韓藝眨了眨眼,好奇道:“不知皇后此話的意思是?”
武媚娘稍稍瞟了他一眼,眉宇間似乎出現一絲掙扎,過得半響,她突然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來,摘下自己的尼姑帽來,但見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如瀑布一般的傾斜下來,頓時變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