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沒有。”
崔義玄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你這兒子最近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不瞞你說,我今日前來就是向你問策的。”
崔平仲雖然離經叛道,但是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傢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崔平仲詫異道:“你說戢刃給你出了一個大難題?”
崔義玄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道奏章遞給崔平仲。
崔平仲拿過來一看,不由稍稍皺了下眉。
崔義玄問道:“你以為如何?”
崔平仲合上奏章,看向崔義玄道:“兄長,你專程為此事來找我,可見兄長也為此動心,這讓我很是困惑,兄長如今年事已高,沒有道理還願意趟這渾水。”
崔義玄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瞞你,一來,我年紀大了,不想他日客死異鄉,想回長安來。二來,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想一展心中抱負,但屢屢不受重用,雖然如今倒也不算差,但是始終與我心中所想還是有些距離,如果能夠當上御史大夫,也算是了卻生平所願。”
崔平仲輕輕點了下頭,他非常明白崔義玄的這種心理,畢竟有些人七老八十還拼了命的考取進士,這是一個道理,於是問道:“兄長是在擔心國舅公?”
崔義玄嗯了一聲。
崔平仲稍一沉吟道:“兄長,如果你真的想當這御史大夫的話,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國舅公會報復你,因為陛下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你也一定可以平步青雲,一展抱負。”
崔義玄點點頭道:“這一點戢刃也說過,他還拿韓藝來勸說我,但是我畢竟與韓藝不同,韓藝出身農家,他無所顧忌,可我背後還有咱們崔氏,我害怕會因此連累了家族。”
崔平仲搖頭道:“這也不太可能,兄長你上這一道奏章,那也只是代表你個人而已,如果國舅公因此來報復我們崔氏,那我們崔氏為求自保,肯定會選擇站在陛下這邊,那國舅公可就得不償失了,我估摸著,即便國舅公有所動作,也只是為了威嚇我們崔氏,阻止我們崔氏站在陛下那邊。”
崔義玄思忖片刻,道:“那你也贊成我上這一道奏章?”
崔平仲苦笑道:“兄長,這行軍打仗,將軍可以決勝千里之外,但是在朝堂上,若能比他人多看遠半寸,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我也無法預計勝負幾何,我只能回答兄長你的問題,至於上不上這一道奏章,那就得看兄長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崔義玄聽得目光閃動幾下,笑道:“平仲,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崔平仲微微頷首道:“兄長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崔義玄又道:“平仲,戢刃這孩子非常聰明,倘若入朝為官,將來我們崔家怕是又會多一位賢相,你這個做父親應該關心關心他。”
崔平仲搖搖頭,雙手張開道:“你看我哪點像一個父親,而且,倘若真如兄長所言,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那他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何必還聽我這瘋子的了。”
“你………!”
崔義玄唯有搖頭一嘆。
。。。。。。。
觀國公府!
“娘!孩兒此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倘若孩兒捲入其中,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勢必會連累到娘,可是若不答應的話,孩兒又怕………孩兒不孝啊!”
只見楊思訥跪在楊夫人腳下,一臉糾結道。
“你先起來。”
楊老夫人伸手去拉楊思訥,楊思訥急忙扶住她的手,自己也站了起來。
楊老夫人拉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道:“兒啊!身處在朝堂上,總會遇到這些事的,你爹爹當初不也如此嗎。他念及高祖的知遇之恩,選擇了站在高祖和隱太子那邊,但結果是太宗聖上贏了,之後你也知道,你爹爹就被罷相了,但是你爹爹卻表現的非常淡然,他經常說,有志之人,並非就是一定要出將入相,光耀門楣,只要做到“達者兼濟天下,窮著獨善其身”即可。
因此你父親在罷相之後,從不抱怨一句,一直在家閉門不出,過著悠閒的生活,他也非常滿足了。可是在太宗聖上穩定朝綱之後,卻又再度啟用了你父親,為什麼?就是因為太宗聖上看到了你父親的為人,你父親雖然是站在高祖那邊的,但是他從未有任何違規之舉,他只是將自己分內的事做好,即便他被太宗聖上一句話就罷相了,他也從未埋怨過太宗聖上,因此你父親才能在晚年得寵,高居廟堂,為你們打下了基礎。
所以兒啊,這仕途你不要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