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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亦適說,我幹嗎要升官發財啊,我高興我可以拿聽診器看病了。
盛錫福說,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們這些人,雖然參加瞭解放軍,但肯定都是監督改造的,想拿聽診器,恐怕為時尚早。
方得森把腦袋鑽出被窩說,老盛你說話當心點,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盛錫福說,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有說。解放軍沒有把我們劃到反動派階層,對我天高地厚了。我又沒有說怪話,我當心什麼?
方得森說,那你說什麼監督改造的話?肖卓然親口對我說的,穿上這身軍裝,我們就由同學變成同志了。
盛錫福說,同志也有遠近親疏啊。你看我們這些人,地下黨當大官,起義者當小官,我們這些投誠的,當群眾。既然是群眾,那就要接受領導,這是事實吧?
四面八方 第二章(3)
方得森說,接受領導不等於監督改造,你不要混淆邏輯。
汪亦適說,監督改造也好,接受領導也好,我認為都是我們的福氣。我們學醫的,只要安分守己地把分內的事情做好,對得起老百姓,這就是我們天大的造化。
第二天早上,汪亦適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著,忽然被一陣清脆的軍號驚醒。大家手忙腳亂,雞飛狗跳地穿好新軍裝,跑出門一看,隊伍已經開始集合,然後是分班報數,再然後就齊步走、跑步走。
新的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在汪亦適的心裡,天空是那樣的晴朗,雲彩是那樣的鮮豔,遠處的山川是那樣的蒼翠,近處的小河是那樣的清澈。走在隊伍裡,他情不自禁地跟著哼起了歌——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02肖卓然沒能到軍管會工作,而是到杏花塢當了醫院的副院長,這使他多少感到有點失落,但這失落很快就過去了,因為醫院的院長是老八路丁範生,正兒八經的野戰部隊團長,如此算來,他這個副院長也算是副團級了,在他這個資歷上,已經是相當重用了。
早晨出操完畢,丁範生向他揮揮手說,小肖,走,我們到杏花塢轉一圈,看看我們的根據地。
站在杏花塢東北角的高崗上,丁範生捋著胳膊感嘆,哈,我們的醫院可真大啊!戰爭年代,哪裡有什麼醫院啊,到了一個地方,找一家院子大的民宅,就是醫院了。解放戰爭時期,條件好了一點,到了一個地方,搭幾個帳篷,就是醫院了。
登高而望,杏花塢地盤確實不小,這裡在國軍徵用之前,是皖西國立師範,有幾幢小洋樓,掩映在梧桐叢中,灰牆紅瓦,隱露一角。往南,波光粼粼的史河呈弧線由西而東,在朝陽中溢金流彩。
肖卓然說,丁院長,新政權成立了,人民翻身當家了,我們的醫院要成為新型的人民醫院。現在我們住的、用的,都還是國民黨留下的那些破爛,我們要儘快改變這種狀況,早一點清除舊社會的痕跡。
丁範生笑眯眯地看著肖卓然說,你有什麼想法?
肖卓然說,那幾幢小洋樓,都是國民黨達官貴人住的,無論作為門診還是病房,都不實用。等安頓好之後,我建議把它們拆除,蓋一棟氣象更新的醫療大樓,標誌著這是人民的醫院。
丁範生沒有思想準備,想了想說,啊,那不是要花錢嗎?
肖卓然說,是要花一些錢,但是值得啊。我們現在這個地方,說是醫院,但是建築七零八落,老百姓來看病,門都找不到。
丁範生來了點興趣說,你說的這個醫療大樓都幹什麼用?
肖卓然說,我從畫報上看,蘇聯的集體農莊都有體系化配套設施,一幢大樓四通八達,上下分工。工人農民看病,從掛號到就診,再到治療住院,就在一幢樓裡全解決了。可以模仿。
丁範生說,哈,那個沒有必要。蘇聯人嬌氣,動不動就上醫院,我們哪有那麼多病人?我們中國人都是鋼筋鐵骨。
肖卓然說,丁院長,說真的,你說我們中國人都是鋼筋鐵骨,這話不假,但這是精神上的。其實,我們最需要改善的就是醫療衛生條件。就拿我們皖西地區來說,要說沒有病人,那是不瞭解情況。從醫學的角度來看,兩百多萬人,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患有疾病,只不過病有大有小,有輕有重。在舊社會,老百姓是根本沒有看病個意識的,一直是自生自滅。我們新中國要解放老百姓,最先入手的就要改善他們的醫療衛生條件。
四面八方 第二章(4)
丁範生思忖良久說,小肖,你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