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霜果然派了心腹人前來下帖子,長公主被兒子擺了一道,心情頗為不爽,尤其想到百里霜又新生了嫡次子,氣格外不順。
“……世子夫人做著月子呢,你去做什麼?”
一口就駁回了錦言的請假申請,頗有幾分悻悻然。
去看人家做什麼?哪有月子裡去串門的?橫豎那是別人家的孫子!你跑那麼勤快做什麼?
明知道不應該遷怒錦言,也不該為難她的,偏這口氣不順,駙馬又沒在府中,看誰都不順眼。
錦言不用想也知她為何事不爽,那日白天公主殿下興致勃勃將後院幾個女人撥拉了一番,都不那麼合心意,還感嘆人選太少,沒得挑。
哪知到了晚間,永安侯到正院請安,母子倆不知說了什麼,此事竟做罷了!
詳情她是不知的,也懶得打聽,只是任昆當晚來榴園,沉默了大半個晚上,最後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此事做罷。放心,以後不會了……”
任侯爺就給了這麼句,再無別的交代。
誰放心?什麼以後不會了,全然聽不懂。
這種侯爺要挑女人生兒子,足以引起全府轟動的爆炸性要聞,居然就此歇菜了!
好比大風裡放了個屁,啥味兒還沒來及散開,就被吹沒了。
她自然是遺憾的,表面唯唯諾諾。
“……我聽侯爺的。”
任昆變卦,最難受的當屬長公主,泡湯了的好事,原本誰最期待,誰就最難受。
不讓去,就不去唄。
長公主見她乖巧溫順,又有點不忍,這件事從頭到尾錦言沒有半分錯,反倒是跟著受了不少的委屈。
“……再過個兩三日。百里丫頭恢復好了你再去。”
算了,難得她就這麼一個能說上話,樂意交往的。
殿下開恩,錦言還是乖巧的應下。
不管長公主是拒絕還是同意。她都會欣然相對,絕不生出怨氣——
這世間,涉及他人的情緒時,沒有什麼應該與不應該,永遠不要用別人的態度來左右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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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地遠不止長公主一個。
桑世子鬱悶到要吐血。只好找任昆喝酒、吐苦水。
“……子川,你瞧大哥這過的什麼日子……”
他一直住在書房,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了。編制還在,原單位領導不接收!
自從拖著任昆偷了次腥,又打了一架後。邪火消了大半,他想趕在夫人臨盆前搬回正院,也好就近照顧。
結果,百里霜態度和藹面帶微笑,直接拒絕:“……世子爺還請且等些日子。妾身身子不方便,無精力照顧爺,難免怠慢。妾身生產就在這幾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書房那邊侍候的都是現成的,還請您再住些時日……”
一番話客氣體貼,合情合理,桑成林聽了極不是滋味。往常倆人私下相處,她從來不會尊稱世子爺,自稱妾身的……
更不會對自己如此客氣,將拒絕的話講得宛轉有理,湯水不漏……往常她都是嬌怒冷嗔或是直接大打出手,哪裡會這般溫婉大方?
再欲堅持。她卻沒了交談的興致,抱歉笑著下了逐客令:“……妾身身子重,有些累了,想躺下歇歇……”
臨近生產,身子愈發沉重。夜裡翻身困難,起夜次數變頻,即便有再多值夜的丫鬟嬤嬤,這種事,別人也沒法代勞。
夜裡睡不好,白日自然疲倦。百里霜並不是在找藉口。
看她一手扶著肚子,由嬤嬤攙扶著,略帶蹣跚地進了內室……
桑成林只覺一股酸澀陡然直衝鼻腔眼底……
她懷著自己的孩子,聽嬤嬤講,腿浮腫得厲害……
心頭的愧疚揮之不去……
回書房,再對上那倆俏丫頭,看她們含嬌帶羞的過來端茶倒水,殷勤服侍,心情就變了個樣,為這麼兩個不安分地玩意兒,與懷了身孕的妻子生隙,值當嗎?
尋由頭,將倆人退回給母親。
結果母親卻大發雷霆,責怪自己沒擔當、懼內……哪裡來的擔當,他又沒真收用過!
懼內?與霜兒有什麼關係?人是自己處理的!
母親根本不信他的解釋,差人傳世子夫人來回話,言談間明裡暗裡對她多有指責。
到了晚間,她就發作了。雖說也快到日子了,不算是早產。
但是若無此事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