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間,車就到了安親王府,安親王府門前車水馬龍,掛著各府徽記的馬車轎子停了一溜兒,門前栓馬樁前一水兒的各色寶馬良駒。
門前接待的管事認得是長公主府的車架,心頭頓感意外。
府裡的帖子雖然年年都往長公主府裡送,但極少會真應邀。
早些年長公主惦記著給永安侯選個平妻貴妾的,每年都來相看,後來永安侯出入小倌館毫不避諱,遲遲不肯迎娶自幼訂下的未婚妻,娘倆兒沒少打官司,少說有六七年沒見長公主來過賞花會了!
急忙笑著上前迎接:“敢問可是長公主府上?”
侍衛輕點頭:“正是我家侯夫人。”
侯夫人?永安侯的夫人?
姐死妹嫁的東陽衛家的衛四小姐?
長公主竟然允她來參加賞花會?
管事的不敢怠慢,忙招呼著內院的管事嬤嬤一起上前見禮,邊引著車架往貴賓停車區停靠,邊派人往內宅送信。
賞花會雖說請的都是世家名門,可就是勳貴中也要分個三六九等,象長公主府這樣的嘉賓自然是一等一的貴客,有專門的換乘區,負責招呼女眷的世子夫人少不得要親自到二門上迎接。
管事嬤嬤安排妥當,過來請侯夫人下車。
只見隨行的擺放好下車的條凳,一隻素白的手輕輕撩開車簾,車門開啟,先下來一個眉清目秀的丫頭,雖姿色中等,卻自有一派別於北方女子的溫婉嬌小,接著又下來一個姿容上佳的南方佳麗,細看,也是丫頭裝扮。
知道這應該是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管事嬤嬤帶著笑見禮,侯在車旁,只見兩個丫頭回身小心地把著車門,扶住從車上下來的女子。
這,應該是永安侯夫人了吧?
這就是永安侯夫人?
安親王府的管事嬤嬤一怔愣!
只見車上下來一位氣質高華的絕色佳人,青絲高挽,戴一頂樣式別緻的珍珠花冠,大小東珠錯落相間,散發著瑩瑩溫潤之光,愈發襯得青絲烏黑油亮,肌膚欺霜賽雪。
粉嫩若瓷的精美小臉,眉若青山,目似春水。
管事嬤嬤暗自讚歎,人道永安侯夫人是東陽衛家養在深山道觀中的,果然有煙霞雲李之姿!
竟是這般出色!
可惜了……
只見那麗人美眸輕轉將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微微一笑,頓時如有春陽拂照心間,春花綻放面前,那般水光瀲灩的大眼睛裡透著真心的喜悅和溫暖:“有勞嬤嬤。”
聲音甜美柔和,似微微春風撫過簷下的白玉風鈴,餘音嫋嫋……
“應該的應該的,不敢當……”
見多識廣的嬤嬤忙不好意思地施禮,心頭竟拂過一絲絲的羞窘和悅然——在內宅混了大半輩子,人精兒一樣的,又怎麼體會不到眼前女子的善意?
賞花會就安排在安親王府後花園的百花苑。
百花苑名字聽著直白,卻沒人小覷。
除了御花園,放眼大周,哪裡還有比得上百花苑的園子?
真論起來,御花園排前頭不是因花多名貴,而是這天下沒什麼能越得了天家而已。
錦言下了小轎,只覺得奼紫嫣紅的春天呼拉拉就迎了上來,各種粉粉嫩嫩的花兒啊朵兒啊、深深淺淺難以描抹的綠啊藍呀……
安親王府的春天就象好動的孩子,用燦爛的色彩躍動著雙眸,將世界變成滿是七彩糖霜的大蛋糕,每一眼都是彩的,每一口都是甜的!
“嘖嘖,妹妹畫上仙女兒般的,我竟都不敢認了!”
香風送來脆生生的笑語,卻是安親王世子妃迎了出來。
錦言只在正月裡待客時見過世子妃,不過兩面的交情。
見她如此親近,忙笑道:“姐姐這話兒正是妹妹要說的呢。”緊上前幾步:“怎勞姐姐出迎?”
世子妃笑著拉了她的手,仔細端詳著:“你這是笑話我呢?瞧瞧,這身打扮可不就象是花中的仙子?這衣裳樣子我竟是從來沒見過的,難道才幾天沒去,天衣坊出了新樣子?”
“不是天衣坊做的。”
錦言大大方方笑吟吟任世子妃上下左右打量著,她就知道這身衣裳絕對打眼。
“不是天衣坊?!”
世子妃愣了下,天衣坊是京城名氣最大的衣裳鋪子,一般的權貴人家都使喚不動的:“……難道我孤陋寡聞的,京裡開了新鋪子竟不知道!你可得好好透露透露。”
邊說邊挽著錦言的胳膊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