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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依舊大周事

什麼樣子?怎麼了?

永安侯猶自不知,任她盯著看,心裡不安,手腳發軟,言兒不會是恨上他了吧?怎麼惡狠狠的如遇襲小獸般全是冷意?

他的樣子……

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不為過。

一身家常的深藍色外袍,皺巴巴的,滿是褶子,胸襟處有幾點暗色的不明汙漬,好在是深藍色的,看起來不明顯,若是白色……

頭上未戴冠,只簡單綰了支玉簪,頭頂鬢角處頭髮有毛刺,彷彿久未梳理……

變化最大的是他的臉。任昆膚白眉黑,未像同齡人那樣蓄鬚,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几歲。

五官俊美,線條硬朗,氣質高貴,舉止優雅,是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翩翩帥兒郎。

眼下這位大哥滄桑了許多,整個臉龐瘦了一圈,面帶倦色,兩眼佈滿紅絲,鬍子也七長八短地鑽出來,憑空老了幾歲……

大叔?……

他這是熬的?幾天沒睡覺?

錦言愣了愣,下意識就冒了句:“鬍子長了……”

……啊?

任昆一呆,你說什麼?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鼻下巴處,就露出幾分窘意與赧色:“……忘了,扎疼你了?”

“你哪天回來的?”

不約而同的,錦言的問話與他的回答同時出口。

“二十八……”

二十八?錦言思索著,那天是二十五?二十六?

“今天幾號?”

今天幾號?

任昆一下子沒反應,還真沒顧上日子,二十八、二十八晚上、二十九白天……

“你回來幾天了?”

沒等任昆算出來,錦言又問。

“三個晚上兩個白天。”

任昆張嘴就來,這個他記得清清楚楚,餵了幾次藥,換沒換藥方,太醫幾時診脈。喝了幾次水,餵了什麼湯,每個時辰做了什麼,全都記在心裡。內容詳實。

聽他將時間拆成白天與夜晚來回答,再想到他剛才的問句,錦言明白了,他這幅邋遢的樣子,應該是陪床,顧不上打理收拾……

冷漠絕望的神色就稍緩了一點……

不是為了子嗣,他回來時孩子就已經沒了,他這樣,是為她?

“你……”

一時竟沒想到既不傷人又能將他攆走的話。

見她一聲不吭只盯著自己看,任昆心裡發慌:“哪裡不舒服?是不是說話累著了?”

錦言審視地目光望進他的眼底。他的眼裡滿滿的全是真切擔心與疼惜憐愛……

她遲疑了:“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去洗澡洗臉刮鬍子換衣服吃飯睡覺……任昆讀懂了她未盡的話語,他輕輕笑了,滿心的暖意:“好,等你睡了我就去。”

言兒不是很恨他,對吧?

她剛醒來就關心自己……

疲憊僵冷的心尤如浸在溫暖的水裡。舒展開,又軟又酥,美滋滋的。

“現在就去。”

柔低的語調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要一個人好好的靜靜,而他,也應該去收拾打理一番。

頂著這幅模樣在她眼前晃,彷彿提醒著他的付出。令她不爽不甘又不能完全漠然。有前面長公主的冷酷無情做映襯,醒來後對上任昆的緊張在意,她的心不可能沒有一絲觸動,有些酸澀有些溫軟……

“……好。”

任昆乖乖的點點頭:“我去洗漱,讓她們進來服侍好不好?不會吵的。”

她剛醒來,室內不能沒人。錦言知道自己繼續堅持也沒有意義。退一步接受。

由著他走出去,將任嬤嬤與水芳喚來,小心叮囑後這才離開。

……

任昆回了前院叫人備了熱水,簡單泡了泡。三福幾個進來服侍,更衣擦頭髮剃鬚的空兒裡。見縫插針揀著外頭的緊要事彙報。

聽到他說劉先生幾位幕僚協商,起草上交了份奏摺,就擅自動用木字令的事向陛下請罪。

“甚好!”

永安侯頜首,他的這番舉動令會引來一片彈劾,早早上了摺子,也是給陛下遞了臺階,在朝臣面前也有維護他的理由。

不過,言兒既然醒來了,就不必勞動塘子觀的師父再辛苦北上一回了。

“用咱們的渠道,寫封信到東陽……算了,還是本侯親自手書……”

用人的時候十萬火急,不需要的時候親筆信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