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的一番話說得長公主震驚無比,她這兩天確實起了別的念頭,昆哥兒好了,也不是非得守著錦言一個,說起來她家世一般,能做昆哥兒的正妻,已是福份。
若此番真傷了身子,不利子嗣,昆哥兒再娶一房也可以……
人性總是懦弱的,不願意直面自己的錯誤。特別是長公主,一想到因此事,以後自己在錦言面前,優越感與長輩架子蕩然無存不說,還要因愧低上一頭,她就不自在。
尤其是,全京城都知道長公主寵兒媳婦,整天在外面將任衛氏誇成了一朵花,渾身上下無處不好,結果……
她卻誤會兒媳婦有姦情,生生將盼了多年的孫子給弄沒了不說,險些一屍兩命……
想到若真相外傳,兆和等人的嘴臉,長公主就覺得喘不動氣來,臉上火辣辣地燎得慌。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犯的錯誤,有直面錯誤真心悔恨的,就有顧左右而言他的,豈圖以另外的事情來掩蓋錯誤的,其實是錯事之後再行錯事。
長公主自打出生就是太陽,從來不知何謂低聲下氣,雖然心疼兒子答應給小輩陪禮,心裡總不是滋味。
若是昆哥兒不止她一個……
念頭一起,就一發不可收拾,昆哥兒妻妾多了,有利子嗣,多子多孫是福氣。
長公主絕不會承認真實的想法的是,兒子女人多了,就不會只錦言一個在眼前晃悠,分寵的女人多了,昆哥兒的心思不只在她一人身上,不好的事情也會更快地被分散掉。
說來說去,母親竟還是不肯真正認錯!
任昆的心就沉了,他知道自家母親這輩子習慣了發號施令,高高在上。心裡那般看重父親,年輕時也沒服過軟,半輩子鬥下來,才稍微軟和了。
這樣不行。
錦言差點被她禍及性命。人還躺著呢,母親竟能起了心思給他塞別的女人!
心裡憤怒,臉上還帶著笑:“母親,兒子可不是說笑,既然說到這兒了,後院那幾個女人打發出去吧,早就不該養著了。”
怎麼忽然又想到那幾個了?
長公主被他東一下西一下弄得很納悶。
“沒什麼,就是不想養閒人了,”
任昆答得輕鬆:“井梧軒尚且空著呢,也不知有沒有無痕那般的……”
威脅之意明顯。
“聽你的就是。只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緩些日子可好?”
她還想先用後院的那幾個女人來試驗一番,好了就是好,哪有隻能對一個人好了,對上其他的女人就不行的?
“什麼時候母親處理幾個下人也要縮手縮腳。害怕人言了?”
任昆笑得玩味:“內宅之事,兒本不欲插手,若是母親病中無心,兒願意代勞。”
他原先想得好,自己此番為了夫人不上朝,外界必傳他改喜女色,心思活泛的少不了要有想法。以母親的名義將後宅的女人打發出去,一來表明殿下力挺兒媳,即便永安侯好了,也不會給他塞女人;二來也是給錦言一個示好道歉的訊號。
母親是長輩,就是錯得離譜,亦不可能有嚴重的懲戒。打罵不得。禁足之類的也不成啊!
她能低頭給錦言陪不是,以後用心看護照應。這已是能做到的極限。
婆婆可以不慈,兒媳不能不孝。
所以他才對母親也用了心計,只希望她能看在自己的份上,好好給錦言賠禮道歉。以後再真心信任維護她。
他也知道這樣,對錦言不公,但日子總得向前看,小丫頭那般通透,是會想開的。
以後他必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再受一絲委屈,哪怕是母親也不行。
只是,他沒想到母親竟還有別的心思!
錦言這才醒了幾天?
您翻然悔悟的結果就是給兒子再塞幾個女人?
心裡生怒,面上卻笑得善解人意:
“您心裡不順,先別去榴園了,什麼時候真想去再去吧,反正我是不急,錦言的身子一時半會好不了,再說,她現在也不待見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不定哪天井梧軒就住人了……”
看他說得漫不經心,長公主明知這番話未必都可信,井梧軒再進人?看他不眠不休陪錦言的勁頭兒,分明一幅情根深種的樣子,哪會再去招惹小相公?
明知不可信,卻不敢試。
萬一呢?他好不容易回頭改性了,再轉回去可就糟糕了!
錦言不待見昆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