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九域志》?
“停!換一個。”
你存心的吧?她現在上個廁所都腳步飄浮全身冒汗,需要人攙扶,你讀什麼遊記?別人旅遊看遍大江南北,她倒黴催的,險些沒命。這不是氣人嗎?
任昆謙然:“是我想岔了……”
他以為她心情不好,領略異地風光會稍微開懷些。
那,詩詞吧,她於詩詞一道造詣很高。
“停!”
她現在腦袋都生鏽,哪有心去品詩論詞?
“輕鬆些的。”
你有沒有常識?她現在是病人,又不是要考狀元,自然是什麼輕鬆什麼簡單就上什麼。
情愛話本,這一類才子佳人的,總應該對她口味了吧?
結果,還是“停!”!
搞什麼嘛,男女後花園私會偷情!
水無痕去莊子上送過一次東西,你娘就發揮想象力,搞成了奸會,好玄沒要了姐姐的老命。
“侯爺你什麼意思?!”
直接翻臉。丫是來敲山震虎的?對你孃的推測持保留意見?
見她神色異常,任昆開始沒明白,隨即想到癥結所在,臉都白了:“是我不好,彆氣彆氣……”
明明是想給她解悶的,反倒惹她生氣。自己也是,遇到她的事腦子就不太會轉,她現在必定是對這類事正憎恨著,他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聽了!煩人!”
眼一閉,背轉身不理他。
也知自己放縱情緒不對,只要室內無人,她就忍不住想刺弄任昆。
任性、不講理、沒好氣、遷怒等負面情緒。是她向來不屑的。
人之間,貴在心平氣和地溝通,好好說話,不急不燥。一般都能達成滿意的共識。
不知為何對上他就急燥,特別是,他愈寬容忍讓,她就愈想去撩撥,裝什麼深情大蒜頭,以為換了馬甲就不知他是什麼人了?
而且,她無故遭難,自知是誤會,不能報復回來,咬任昆幾口收點利息。平息鬱火也是應當的。
於是像個孩子似的任性撒潑,完全忘記了,若以自己對永安侯的一貫宗旨,此刻她應該趁熱打鐵,或冷靜談索賠。或大度釋然留下人情,絕不會是這般無目的的賭氣。
……
“是我笨……彆氣,氣大傷身,笑話雜談好不好?”
他真不是有意的,一時疏忽,哪知就讓她觸景生情,聯想到不好的方面了。他有些拿不準。她這樣,是把不滿與委屈發洩出來了,還是火上澆油,鬱結更深?
永安侯唯一能確定併為之驚喜的是,她會發脾氣了!
她終於會在他面前流露出各種負面情緒了!
對於錦言的各種取鬧挑剔,他不僅沒有不耐煩。反而驚喜著甘之如飴,總算肯正眼看他了。
雖然時遠時近,時好時壞,時冷時溫,至少。鮮活生動。
任昆是個果決的,早就拿定主意,不管耗費多少時日,不管錦言如何對他,反正,自己的目標已定,只管努力就好。
她的小性兒,不留情面地拒絕,在他,都是新奇的異樣體驗,酸甜苦惱、患得患失,全是愛的滋味,別有一番情趣。
溫熱的手掌就落在她的背上,安撫地輕拍了兩下,上移到纖細的肩頸處,力度適中的揉按起來,態度好得出奇:“……知道草菩提嗎?我這次出門,到過一個叫大豐的地方,盛產草菩提,長得象玉石一般,中間的孔洞天然而成……我給你帶了不少菩提子做的東西,有一匹小馬,栩栩如生,等會兒讓他們送進來可好……”
草菩提製作的東西,對她應該是稀罕物吧?塘子觀裡未必會用,而衛府累世富貴,自然不會用這個。
“不用,謝謝。”
“小馬做得可愛。你看了保準喜歡,還有康縣的瓷制小物件,我挑了你喜歡的帶了不少……有小魚的瓷哨子,吹出來的聲音又清又脆……”
錦言沉默不語,任由他自說自話。
然後,他按摩得很舒服,她閉著眼,伴著耳邊的低語聲,又睡著了。
感覺到手下的身體慢慢變得溫軟,呼吸平穩悠長,任昆放緩放輕動作,停止下來。
探頭看去,是她靜謐美好的睡顏。
專注地看了好一會兒,他不想離開,順勢側身躺下,原先擱在肩背處的手微微下移,輕輕攬在她的腰間,從後面看,錦言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裡。
任昆的唇角浮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懷裡是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