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了一樣,四周出奇的安靜,我們彼此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太陽從三秀的頭頂照到我眼睛裡,光線很柔和,又慢慢地離開我的眼睛,躲在院牆的後面,不再出來。
我從塑膠袋裡拿了一個蘋果遞給三秀,三秀接在手上反覆的擦著。蘋果被擦的發亮,紅豔豔地,象人生命中最璀璨的青春。突然,三秀一口咬了下去,接著又是一口,連續五、六口,蘋果在她手上逐漸消失。我眼淚已經湧了出來,啪嗒啪嗒的滴到地上。
“三秀,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苦嗎?”
三秀轉過頭看著我,眼睛裡的淚水在打轉,始終沒流下來。額上爬上了皺紋,嘴唇蒼白乾裂,全然沒有往日的光彩。
“我以前很苦,覺得日子過的沒盡頭,過一天就象過一年那樣漫長。後來有了狗蛋,就不這樣想了,覺得日子有盼頭了。”三秀平靜的說:“既然左右不了自己的命,就安心的過吧,好歹也要過啊。”
我無法控制自己,逃也似的從三秀家裡跑了出來。我想大聲哭,想靠在人身上哭,我象一個無助的孩子辯不清方向的奔跑。我想到了皮賢,想到了供銷社門前的大柳樹,可皮賢已經死了,供銷社被拆的一乾二淨,何況那棵大柳樹?
回省城的車上,我把家裡的情況跟唐思說了。唐思接著發簡訊說:“我把我們倆的事跟媽媽說了。”
我很吃驚,回簡訊說:“你說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唐思問:“你不想讓我家裡人知道嗎?”
“不是的,只是覺得太突然了。你是怎麼說的?”
“我跟媽媽說我很喜歡你。”
“還有呢?”
“想把你帶回家,日日夜夜陪伴我。知道嗎?透過這段時間的交往,我發現我現在不能沒有你了。”
“真的嗎?我也有這種感覺。”
“可是媽媽不同意。”
“為什麼?”
“媽媽說家裡不準養豬!”
雲朵裡的魚 (20)
二十
回到省城,才知道總務部的劉部長在我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死了。辦公室的話題全集中在劉部長身上,從他們談話中知道劉部長出差回來,到城裡了也不急著回家,和司機一起到他常去的一家夜總會唱歌,還包了三個小姐。文燕問道:“不就兩個人嗎,怎麼包了三個小姐?”
李老師笑著說:“這個劉部長厲害著呢,據說每次都喊兩、三個小姐。”
石老師睜大眼睛說:“這劉部長也不小了,比我還大,不可能吧。”
李老師說:“千真萬確,剛才上班的路上總務部的鄺景說的。”
石老師還是不相信,摸著頭說:“在怎麼歲數在那裡擺著的,八成是瞎說的。”
李老師笑著說:“不要把人家和你比,你現在不行了,就認定別人也不行。人家吃的啥,你吃的啥?”
“他吃啥了?”石老師問道。
“人家烏龜王八湯喝著,生猛海鮮吃著,據說長白山老人參人家當飯吃,你都吃啥了?”
石老師還是不相信,不住的搖頭。文燕急切的問:“後來怎樣了?”
李老師接著說:“他們五個開始喝了七、八瓶乾紅,劉部長就和那兩個小姐到賓館開房間,三個人又折騰了大半夜,劉部長起來洗澡,就死在浴室裡了。”
文燕捂著嘴笑嘻嘻地說:“說的跟真的一樣,你看見了?”
李老師生氣的說:“不相信算了,就當我啥也沒說。”
這時齊部長進來了,文燕搬個椅子給他坐下。石老師問:“老齊,劉部長是怎麼死的?跟我們說說。”
齊部長說:“我過來就是要說此事的,現在公司裡對劉部長的死議論很多,有的是真的,但大部分是不實的。所以公司黨委就在剛才召開了一個會議,希望大家不要再議論這個事了,安心的工作。現在公安機關已經介入此事,相信不久就會有結論。”
齊部長走後,李老師站起來狠狠地把手裡的書砸在桌子上,憤憤地說道:“象啥話?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要讓人不說,你就別去做啊。這些做領導的哪個不是花天酒地的,現在說說都不準了,老子就要說,看能把我怎麼了。”
石老師過來扶著李老師肩膀說:“消消氣,老齊說這話又不是針對你的,再說劉部長那事還沒定下來,現在多說是不好。”
“我就是想不通,明擺著的事實,就不准你說,還顧及影響,他去找小姐就沒影響了。”李老師把他那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