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口，臉色都是無比的蒼白。

慘叫聲不絕於耳，在九鼎山的上空迴盪著。

“看來，剛才的那個什麼九晶陣，確實消耗了你們不少的本源之力啊？”方正直右手執劍，目光靜靜的掃過周圍，站立於一片修羅戰場中間，望著周圍已經染紅地面的鮮血，紛亂的長髮在風中飛舞。

“方正直，你難道真的要屠我九鼎山滿門嗎？！”手臂被斬斷的長老此刻半跪於地，望著站立在場中的方正直，口中溢著鮮血。

他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同樣，他也怒，怒到想馬上就出手將方正直殺死，可是，他也知道他做不到。

因為，正如方正直所言，現在的他們已經確實沒有再與方正直動手的能力了，剛才的九晶陣已經抽空了他們體內大半的本源之力。

那麼，他們又如何還能再戰？

不甘心！

是的，他真的不甘心！

但是，今日的九鼎山確實敗了，敗得很徹底，剛剛繼承九鼎山的新門主英禹就死在他們的面前，九鼎山的地面已經被鮮血學染紅。

他的這句話是在問！

問方正直是不是要屠盡九鼎山滿門！

同樣的，也等於是在乞求，乞求一個他們必殺之人的同情，乞求面前這個如殺神般站立於他們面前，又被他們屢施毒手之人的同情。

對於一個聖境強者而言，這是他不可能說出來的話，可是，在他的周圍還有著幾百名九鼎山弟子時，他卻不得不說出這句話。

“方正直，我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但是我們希望你可以放過九鼎山這幾百弟子的性命，如果你想殺，我們四個任由你殺，只要你放過他們，我們可以以九鼎山長老的身份在此立誓，從今往後，只要你出現的地方，九鼎山的所有弟子絕對不再出現！”

另外三名九鼎山的長老們看了一眼周圍的幾百九鼎山弟子，牙關也全部咬緊，然後，也紛紛半跪了下來。

“我在中州鼎中被煉了多久？”方正直看了一眼半跪下來的四位九鼎山長老，又望了望已經升起的朝陽，淡淡的問道。

“啊？”四位長老互視一眼，都是有些不太明白方正直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不過，在愣了一下後，也都是齊齊說道：“從煉……噢，不對，是從你進中州鼎開始算，到今日剛好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那就是說，還有十天的時間了……”方正直的眼睛微微一眯，他記得到陰陽殿的時候，正好還剩下兩個半月不到的時間。

後來他在陰陽殿中受縛，被綁到九鼎山的路上又花費了幾天的時間，隱隱算一算，入鼎之時差不多就是剛好兩個月整的時間。

而現在……

再過七七四十九日。

十天嗎？

方正直的目光微仰，握著無痕劍的手也一緊，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這一刻，九鼎山寂靜的可怕。

無論是四位長老，還是幾百名九鼎山的弟子們都將目光緊緊的盯在方正直的身上，等待著方正直的決定。

這是一種性命掌握於他人之手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他們卻必須要受著，因為，這裡是聖域，是強者為尊的地域。

不知道過了多久……

方正直握著無痕劍的手也慢慢的鬆開，然後，目光也重新看向四位半跪在地上的長老：“你們和陰陽殿之間有通訊吧？”

“這……是，我們和陰陽殿之間有盟約，所以……但如果你覺得有問題，我們……”四位長老再次看了一眼，神情也都是微變。

“既然有通訊，你們就幫我傳一句話去陰陽殿。”方正直襬了擺手，打斷了四位長老準備繼續說下去的話。

“傳話？”四位長老都是有些不太明白。

“告訴陰陽殿的道魂，我以一命換一命，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所以，如果燕修還活著，陰陽殿我只殺一人！可若是燕修死了，那麼，陰陽殿則滿門陪葬！”方正直說完，手中的無痕劍也直接收入到了懷中。

“滿……滿門陪葬！”四位長老聽到最後，臉色也都是猛的一變，四雙眼睛中都有著同樣的驚駭。

如果這句話是在一個月前由方正直的口裡說出來，或者說是從任何人的口裡說出來，他們都只會嘲笑其不自量力。

可是，今時今日……

從現在的方正直口裡說出，他們卻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開口，或者在心裡露出哪怕一絲的譏諷。

也許他們還並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