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身體微微一顫。
“不,朕說的是方正直。”聖上林慕白輕輕搖頭。
“這……恕臣愚鈍,看不出來。”左相鬱一平的臉色在這一刻變了變,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光芒。
“是啊,確實看不出來,朕也就是偶有一思,太子最近還是喜歡在東宮擺弄花花草草嗎?”聖上林慕白思慮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以蘭自居,倒是時常觀蘭而感悟君子之道。”
“修心養性,是為隱,品性雖好,但是,卻還需加強政務,為君者,此君非彼君,當掌御天下,胸懷天下才可。”
“陛下所言甚是!”
“關於這次的殿試,上次太子提議說把武試放在南域山脈,朕思考了一些時日,覺得在這一點上,倒是頗有些新意和大膽,你對此事有何意見?”
“臣認為此事大膽有之,但是事涉軍門,恐端王殿下那邊……”
“就讓端王從旁輔助吧,兄弟之間,還是應該多親近一些才對的,端王上次督考朝試有誤,也是要再給個機會。”
“陛下思慮周密,臣實在不及。”
“嗯,你就是過於謙遜了些,朕這幾日總是感覺有些頭疼,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你陪朕到御花園走一走吧。”聖上林慕白微微一笑,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臣遵旨!”左相鬱一平立即躬身領命。
……
塞外悲風切。交河冰已結,
瀚海百重波,陰山千里雪。
這是兩句形容塞外風光的詩句。意為寒風悲鳴,十分悽切,嚴冰封凍了河道,廣袤的沙漠上,沙丘連綿不斷,陰山上千裡雪覆。
而此刻,在這樣一處景物之中。卻立著一座巨大的石陵。
浩瀚連綿的青石之上,白雪皚皚,冰冷的寒風從外吹過。沒有一點樹木遮擋,因為,這是一個終年如冬的地界。
十里石陵,俯臥於冰雪之中。
它的名字叫南宮陵。
正是大夏王朝最為著名的世家之一。南宮世家的隱世之地。
自千年以前。這座石陵便已經存在,它的建立幾乎與大夏王朝的建國年限相當,青石已老,但是,冰雪卻不化。
南宮世家,以陵為居。
在很多人的眼中都實在無法理解,但是,正是這座陵。一直支撐著這個古老的家族千年的命運。
陵中,石碑林立。
每一塊石碑上都刻寫著一個名字。每一個名字下面都記載著密密麻麻的事蹟,這裡是南宮世家的居住之地,同樣是南宮世家祖輩的安寢之所。
而今天,石陵的側門前卻靜立著數十人。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森冷如刀,他們的身上都是覆蓋著厚厚的冰雪,顯然,他們靜立在這裡的時辰已然不短。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有過任何的抖動,彷彿一尊尊石雕一樣立在門口。
這是一幅詭異的畫面,石陵前靜立數十個一動不動的人,絕對會讓人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事情,如果不是鼻息間那淡淡的氣息與冰雪交織成一縷縷水霧,實在很難想象,這數十人是活人。
風雪飄舞,寒風凜冽。
一個人影漸漸的風雪中走出,一身的青色短衫,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上,卻有著一雙平靜得毫無神色的眼睛。
人影走到石陵前,停下。
然後,曲膝而跪,對著石陵磕下十記響頭,冰雪在其額間留下一抹淡淡的白,在他的頭髮上染上一縷濃濃的霜。
“回來了?”石陵側門前,最前方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這是一個體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身薄薄的單衣,只在衣領上掛著一圍獸毛,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神情,但是卻很方正,眉頭濃密。
寒風吹襲而來,他的眼睛卻始終未曾躲避,兩道血絲在其眼中浮現,那似乎是被風吹得太久而留下來的痕跡。
“嗯。”人影淡淡的開口,輕輕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回來?”微胖的中年男子再次問道,只是,這一次的語氣與剛才那句卻是完全不一樣。
這是冷厲,就像寒風一樣冷厲。
沉默,人影沒有說話,只是沉默,靜靜的站立在風雪之中,目光一如概往的淡,就像根本沒有去思索這個問題一樣。
“南宮世家的古訓是什麼?”微胖的中年男子微微的抬了抬頭,目光望向天際中飛舞的白雪,隨即,又重新看向人影。
“寧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