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笑了笑,有些自嘲,但是卻並沒有酸楚。
因為,他已經麻木,麻木讓他看透了世間很多人看不透的東西,比如,人情的冷與暖,世界的炎與涼。
“天真的小女孩啊,你還太小……”殘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翻開了手中的書藉。
或許,是他真的很想“看”,又或許,他想再次確認小女孩真的很“天真”。
可是……
當他的手落在那翻開的書藉上之後。
他臉的上笑便凝固了。
清晰的觸感告訴他,這些書與別的書不同,他是可以靠手來“看”的書藉,每一個字,每一幅圖,都是那麼的清晰。
那一刻,殘陽的手不停的撫摸在那本書藉上,如獲至寶,接下來,他又翻開了第二本,第三本書……
直到他的手翻完上百本書藉之後,才終於停下。
接下來。
殘陽做了一件令所有魔都沒有想到,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他走出了房間,走到了小女孩居住的地方。
在那裡,除了小女孩之外,還有著很多的魔,上千的魔。
“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殘陽的聲音在小女孩居住的地方迴盪著,聲間並不算太大,很平淡,平淡得就像一碗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一樣。
當然了,殘陽的聲音很無疑的引起了笑聲。
上千的魔笑得前仰後倒,上千的魔看著站在他們面前那個已經形同風中殘竹,枯瘦如材的魔,鄙夷聲,嘲笑聲,充斥於耳。
“殘陽,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殘陽,你是不是瘋了!”
“……”
無數的聲音肆意的辱罵著殘陽,但是,殘陽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小女孩的面前,用他的眼睛,“看”著面前同樣一臉平靜的小女孩。
直到小女孩緩緩的跪在地上,朝著殘陽叩了三個響頭。
“師傅!”
殘陽至今依舊記得那個稚嫩的聲音,因為,那是他活了無數年來,聽到得最美妙,最悅耳的聲音。
四年後。
小女孩回到了血影城。
在小女孩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魔,那是一個雙目失明的魔,他的名字叫殘陽,一個令整個魔族,乃至整個人類都忌憚的名字。
他沒有姓。
只有一個名字,殘陽!
“太陽都要下山了啊?”殘陽的頭微微的仰起,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滄桑,似乎在仰望著天空中那片被晚霞染紅的雲彩。
沒有人明白殘陽為什麼明明就不可能看見,卻還要仰頭,就像沒有人明白,要如何踏入到輪迴天道中一樣。
即使,這個人是……
方正直!
……
黑色的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將一道快速的移動的影子灑落在地上,那道影子並不大,那麼,在激烈的戰場中當然不太可能被發現。
雲彩被黑影衝破,感覺上就像金黃色的水潭中突然躍出一個不著寸縷,面板光滑如絲綢的妙齡少女。
這是吸引人注意的一幕。
很少有人能在少女躍出水面的一瞬間將目光果斷移開。
除非……
妙齡少女變成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青年。
方正直會飛嗎?
他倒是想,可是,實力終究還是不太夠,所以,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將一隻有著天照境實力,又生有一雙翅膀的兇獸揍的滿地打滾。
至於有翅膀的兇獸為什麼會落在地上?
這個問題,顯然就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了,同樣的,關於方正直是如何將兇獸揍得滿地打滾的過程,同樣不需要解釋。
總之,方正直現在有些不太明白。
他不明白一個瞎子為什麼會突然抬頭看日落,難道,這個瞎子在晚上的時候還喜歡點個一盞燈嗎?
當然了,這個問題並不是太重要。
最重要的問題是……
方正直覺得雲輕舞是不是傻了?!
一直以來,方正直都覺得雲輕舞雖然和自己所處的陣營不一樣,但是,卻還是可以當得上聰明二字。
比如,寒猿部落那一戰中幾乎操控著全域性的思維,還有眼前這氣勢如虹,猛撲向鐵丘部落的黑色洪流。
這一切都說明雲輕舞是一個聰明的魔。
雖然,與他的機智還是有著一道面紗的差距。
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