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得很,叫人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洗一洗。”
平王笑著坐在李青旁邊,
“夫人還是歇息一會兒再沐浴吧,免得太過勞累虛脫了。”
李青轉頭看著他,帶著些笑意說道:
“若是不沐浴乾淨,這樣髒著哪裡休息得好?爺也去沐浴洗漱吧。”
平王點點頭,去了前院。
秋月和琉璃帶著丫頭。侍候著李青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件淺紫色錦紗寬袖緊身上衣,一條白底滿繡纏枝忍冬花如意月裙,扶著李青半靠在東廂榻上的大靠枕裡,琉璃取了條大紅棉紗裡子的拉絲被,給李青蓋好,秋月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大綿帕子,仔細的給李青絞起頭髮來,竹雨送了燕窩粥進來,李青接過,慢慢吃了,漱了口,琉璃泡了杯眉山茶遞過來,李青接過,捧在手裡,舒服的嘆了口氣,
“唉,總算活著回來了!”
秋月在後面笑著責怪道:
“呸呸呸,夫人這是說得什麼話?!”
李青輕輕笑著,
“這幾天,又髒又累,唉,從來沒有這麼髒過!以後,我再也不騎馬出去了!”
琉璃嘻嘻笑著,輕輕給李青揉著腿腳,秋月沉默了片刻,低聲稟報道:
“夫人,你不在的時候,松明出去了兩趟,最後一趟出去,就再沒回來,我和琉璃去跟王統領說了,讓他派個人去找找,王統領說,”
秋月頓了頓,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他說,松明已經被送走了。說是爺的意思。”
李青捧著杯子,怔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我已經知道了,這事你們不要問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吧。若有人問起,就說送她回家了。”
秋月和琉璃互相看了看,低聲答應了。
絞乾了頭髮,秋月給李青松松的綰了個髮髻,李青吃了碗粥,就疲憊不堪的睡著了。
第二天,李青一直睡到巳正時分,起來洗漱後,換了衣服,秋月取了件淡黃色羽緞對襟長衣給她穿在外面,
“夫人,多穿件衣服吧,這裡九月裡,可比京城涼得多呢。”
李青笑著穿了,竹雨送了早飯進來,李青吃了半碗粥,又吃了幾個蟹黃小籠,有些驚喜的轉頭看著竹雨問道:
“這裡的螃蟹大不大?”
竹雨曲膝福了一福回道:
“回夫人話,就是太小,奴婢只好剔了蟹黃出來,市面上也不多,前天看到一次,今早一看到,奴婢就讓人全都買回來了。”
李青笑著點點頭吩咐道:
“那就熬些蟹油出來,我們帶在路上吃。”
竹雨笑著應了。
中午,平王進來吃過飯,松蘿泡了茶端上來,李青接過奉了一杯給平王,自己再取了一杯,端在手裡坐在東廂榻上,平王喝了幾口茶,放下杯子,揮揮手示意丫頭們都退下,轉頭看著李青說道:
“我等會兒就走,去南金川,若是順利,差不多一個月就能返回了,這裡,還是讓王大齊護送你回去平陽府,你且安心歇息,什麼時候想動身了,什麼時候再啟程就是。路上慢些走,也不至於太過辛苦了。”
李青笑著應了:
“是,爺路上當心些,我歇息兩天,就啟程回去了,再晚,怕天氣就太冷了。”
平王點點頭,仔細的看著李青,
“回去好好養養身子,這些天太辛苦了。”
說著站了起來,李青忙跟著起來,送了他出去。
李青歇息了三四天,就讓人收拾行李,上路返回平陽府了。一路上,行程安排得極寬鬆,車子平緩的在驛路上行進著,車廂裡平穩了許多,一路上,也能慢慢的看些書打發時間了,車廂裡面兩個角上都放了燻爐,烘得車廂裡溫暖如春,李青拿著本書,慢慢看著,偶爾抬眼看看外面的濃濃秋色,秋月拿了件肚兜,在輕輕晃動著的車廂裡,仔細的做著針線,李青回過頭,看著秋月略顯平淡的眉眼,心裡微微一動,又想起楊元峰膝下那個厚厚的墊子來。
李青放下書,盯著秋月,笑著問道:
“秋月,有件事,你跟我可要說實話。”
秋月放下手裡的繡活,驚訝的看著李青問道:
“夫人,秋月什麼時候沒跟您說過實話?”
李青嘿嘿笑著問道:
“楊元峰跪著的那個墊子,是誰給了他的?”
秋月彷彿一口氣窒在了喉嚨裡,臉漲紅著,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