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之事,你看開些。”
“我哪裡比不上衛昔昭了?”蕭龍淇眼中閃著淚光。
蕭龍洛是真的想出言安慰,卻不能用貶低衛昔昭來換得蕭龍淇的歡欣,只是笑道:“美貌有才情的女子比比皆是,不是誰比誰好不好的事,是姻緣際遇所定,鑽這種牛角尖又是何苦來呢?”
蕭龍淇意味深長地凝了他一眼,“終歸還是有幾分真心吧,否則怎會連一字半句的貶低都捨不得?”
蕭龍洛扯扯嘴角,只是笑。
——
兩日後,衛玄默返回龍城。
衛昔昭發現父親清瘦了幾分、憔悴了幾分,在告別之時強忍著沒有讓父親看到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滾落腮邊。
衛玄默溫和地笑著,布有薄繭的粗糙大手為女兒拭去淚水,“沒事,此行雖有意外,卻是有驚無險,不必難過。”
衛昔昭只希望在有生之年,不會再看到父親出征。即便征戰能夠帶回無上榮耀,她亦希望自私一次,看父親一生安好。
最重要的,不過是親人的平安喜樂。
許氏見到衛玄默,先是強顏歡笑,之後便忍不住落下了傷心地淚水,說了小產之事。
衛玄默細問了原由,得知出事時衛昔昭去了別院養病,一聲“活該、自找”忍了又忍,才沒有說出口。
而管家和馮喜同聲稟報的卻是衛昔昭出門路遇截殺之事,自然提起了大姨娘和衛昔昀雙雙不見蹤跡的事。衛玄默思量半晌,很輕易就理清了前因後果,得出的結論依然是許氏自己惹禍上身——如果不放那兩人走,又怎麼會出接下來的這些事?
而使得許氏小產的人——衛玄默想,他猜測的應該是正確的。除了一個人,別人都沒有那份心機,更不能做得滴水不漏。
回府當夜,季青城與衛玄默一起用飯,之後將書房給衛玄默讓了出來,搬回了蘭苑。第二日一早,衛玄默把三姨娘叫到書房,說了一會子話。之後開始著手暗中調查的,只有衛昔昭被劫殺之事。妾室與庶女不見了,傳出去是家醜——外人誰會有閒情聽這些府中是非,他們只在意看到的結果。所以,這件事還是要和許氏、衛昔昭保持一致的默契,不可聲張,低調行事。
衛玄默忙碌家事之餘,太后幾次召見他與季青城。
蕭龍洛向太后身邊的宮女、太監打聽過,聽說太后詢問的都是關乎龍渄的前塵、現今事。另外談及的,就是衛昔昭。
為此,蕭龍洛頗為不安,衛家人、住在衛府的這些人,甚至於太后,都讓他不安。
太后前去祭祖那兩日,欽點衛玄默隨行。與此同時,一道聖旨到了龍城,皇帝命巡撫許兆謙返京,任兵部侍郎——許家人,要離開龍城了。
在祭祖這兩日,蕭龍淇稱水土不服,蕭龍洛稱染了風寒,都沒有隨行,自然是另有打算——太后在近前的時候,他們對什麼事都是敢想卻不敢做,此時這個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第一日,季青城被蕭龍淇身邊的人請去了行宮。
衛昔昭聽說後,心裡真的有點不是滋味——不怕明爭暗搶,怕的就是這種用地位壓人的事。現在蕭龍淇是蓄意為之也好,被逼無奈也罷,是要用她公主的身份和季青城黏在一起。
著實惱人。
從父親回府後,聽小九說,季青城忙得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這也是她平日難得見到他一次的原因。
直到日落,季青城還沒回府。
那位公主要是用個美人計什麼的……衛昔昭沒敢再想下去,也是覺得自己實在無聊,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何如此。是為感情,是怕季青城對自己食言,還是他沒時間陪自己卻去陪了別人整日?
分不清楚,也懶得分清楚。
正心煩意亂的時候,有人來傳話,說蕭龍洛要見她。
衛昔昭懶得去管什麼體統禮儀了,隱隱覺得他和蕭龍淇一樣,都沒安好心,命人說自己病得厲害,便轉到寢室,和衣臥在床上。
蕭龍洛今日喝酒喝得有些多了,見衛昔昭躲著不見自己,更加焦躁,索性直奔玲瓏閣而來。
這一下,讓衛昔昭有些措手不及,本想打扮出個病態來,隨即就又覺得沒必要。讓蕭龍洛知道自己不願意相見也好——父親都不願意與皇室中人攀關係,自己待人冷淡些,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蕭龍洛到了院中,衛昔昭怕他徑自到室內,忙快步迎了出去。
藉著院中懸掛著的燈籠的光亮,衛昔昭看到蕭龍洛身著玄青色錦袍,長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