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周釗告訴他的,縣尉把寒家鐵匠鋪划進了周釗的管理片區,周釗工作清閒,時常過來看望組織要求特殊關照的一家子。在神州好父親寒肅開始教他識字之後,周釗還時常給他帶些小人書什麼的,表示他家小子十歲這些七歲看的書已經不需要,給四歲的你解解悶到是正好。
而自己也從這些書中獲取了一些對於世界的初步認識,好歹不會再犯奇怪的錯誤……呃,州牧大人你怎麼走著過來!?
一個青衣老者在稀落的人流中緩步走來,而縣尉大人也是一身平民衣衫在旁作陪,兩個人湊在一起瘦的驚天地泣鬼神,簡直讓人懷疑大齊王朝連續三年鬧饑荒。
卒子開道高頭大馬什麼的統統沒有,寒凌想想也是,如此等級森嚴的的時代,就連縣尉和他家交好都要小心翼翼恐怕為人所知,州牧更應如此。
寒凌看看身邊的父親依舊是一臉漠然無悲無喜,好像整個世界與他無關,臉上寫著“州牧是什麼?好吃嗎?”再看看旁邊激動的學徒,寒凌暗道鑄劍大傢什麼的果然與眾不同。
兩個瘦子衣袂飄飄風骨卓然地走到了近前,寒肅正要跪迎,被縣尉一把扶起。縣尉兩根老鼠須抖抖,笑道:“今日就當友人上門拜訪,不必拘禮。”
寒肅點頭,然而兩個夥計幸福地快要暈倒,這安慶小城雖說是縣裡幾城之首,縣衙駐地,但在人口過億的神州百八十個個縣中連號都排不上,平常見個縣尉都感覺祖墳出了什麼變故,現如今見到州牧,簡直和見皇帝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二人被寒肅讓進前店,官坐著,民站著,寒凌被領到州牧面前。州牧新奇地打量著面前粉雕玉砌的娃娃,只覺這小小子眉目清朗面容討喜,當真不負神童之名,不過與其父硬朗容貌好像相差甚遠,州牧想想,欲問孩子母親何在,又覺不合情理,只得作罷。
老人躬下身笑問道:“娃娃,近日做了些啥子事?說來大……老夫聽聽?”
寒凌想想答道:“看小人書。”心中暗道嘿這下你們總挑不出什麼來。
老者不依不饒:“書中說了些什麼?”
寒凌撿了本內容沒什麼深意的:“花草因為心有靈慧而成精。”
老者笑了,又問:“你從中學到什麼沒有?”
寒凌震驚了,這不就是睡前媽媽故事嗎,你指望我悟出點什麼人劍合一陰陽相生來?大爺你這樣壓榨小孩子的腦細胞你的心裡真的不會過意不去嗎?
無法,寒凌硬著頭皮瞎編:“額……花草樹木皆有靈氣,與人為善與己為善,要對萬物懷有一顆感恩的心,感謝命運,感謝有你……”編不下去了。
老州牧雙目隱然有奇光閃耀,問:“這都是你自己想的?”
寒凌裝純:“對啊。阿爺,我有哪裡說錯麼?”
心裡大汗:天啦擼我又說漏什麼啦!
屋內茶香四溢,小夥計殷切地為州牧和縣尉倒上了上午才買的金貴新茶,老州牧茫然地端起茶碗喃喃,霧氣模糊了面容也模糊了話語:“世間陰謀詭計,武道征伐,都應了強取豪奪之意,然而我聽說那大道卻是……”
誰也沒聽清他咕噥些什麼,縣尉離得近,但臉上神色表示州牧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我等蠢笨凡人只好膜拜。寒凌則是大驚,他倒是聽清了大道二字。
莫非仙途?媽蛋仙途是助人為樂?你在逗我?
寒肅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寒凌,目光中有淡淡的憂傷。
爹!這真的不怨我!這全是大爺他自己腦補的,神助攻你不懂!我也不懂!
州牧出神一出就回不來,茶碗端了那麼久寒凌都替他手痠,縣尉咳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
寒凌小意解釋道:“我只是隨口說說,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異變突生!
州牧垂眸,茶碗輕輕飄落在桌上,髮帶崩裂,一頭白髮無風自動,向周圍放散。廳堂中氣壓陡低,一股無聲的威壓從州牧身上散發出來,門嘭的一聲合上了,老者額頭青筋暴起,雙手回鉤成爪,衣袖粉碎成塵,又似無形火焰燃燒,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寒凌拉著眾人往後退,靜待州牧變形,結果他只是青筋鼓了一會,連爆衣啥的都沒有表演就結束了。
州牧睜眼,周身氣勢就隱然有了變化。如果說先前是藏在劍鞘中的利劍,暗有鋒銳,那麼現在則是一種不好形容的溫和,像是閒雲野鶴,或者說一條緩緩流淌的長河,但卻讓人無法輕視。
老人笑了:“小子,跟我走吧。”
寒肅內心爾康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