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對,書房中有許多重要的東西,柳隨雲假如要偷東西的話,一定是去書房了。
向一個老僕人打聽了書房的路徑,秦寶寶躡手躡攝腳地向書房走去。
他的武功不怎麼樣,輕功可厲害得很,就算以衛紫衣的耳力,十步之外也未必能聽到秦寶寶的腳步聲。
悄悄躲到書房窗下,將手指沾溼,在窗紙上輕輕戳了一個洞,閃動著一雙精靈的大眼睛向房中看去。
果不出秦寶寶所料,柳隨雲正緊張地在書櫃上、書桌裡找尋什麼,他實在太緊張,連冷汗都流下來了。
書桌是上鎖的,柳隨雲卻只用一根鐵絲就弄開了,看來他的偷術不在方自如之下屋裡人緊張,屋外人更緊張,秦寶寶秀氣的鼻子已然沁滿了細小的汗珠。
秦寶寶心道:“真是笨蛋,怎麼會這麼緊張呢?”這句話可不是罵柳隨雲,而是罵自己。
凝目向屋中看去,柳隨雲找遍了書房的每個角落,看他失望的樣子,估計收穫不大。
忽地眼前一花,面前失去了柳隨雲的蹤影,按著,秦寶寶感到一把冷森森的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秦寶寶暗叫糟糕,小腦袋正在思考脫身之計,柳隨雲已點了秦寶寶的穴道,是啞穴。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到脖子上,又被點了穴道,就是大人也會驚慌失措的,秦寶寶卻知道,柳隨雲暫時不會殺了自己,因為要殺一刀就行了,何必點穴。
柳隨雲臉色鐵青,將秦寶寶挾在肋下,幾個閃身,已來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他把秦寶寶放在床上,又把窗戶關上,拉上簾子,屋子裡一下暗了起來,只有他手中的刀在閃閃發光。
啞穴雖被點,手腳還能動,秦寶寶卻知道自己的這一點武功比不上柳隨雲,索性一動也不動。
收起了刀,柳隨雲忽地笑道:“秦小俠,讓你受驚了!”
這是什麼意思?柳隨雲怎會說這種話?
秦寶寶睜著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柳隨雲。
柳隨雲微笑著,他的笑容充滿了親善,一點也沒有惡意,他道:“秦小俠,你誤會我了。”他伸手解開了秦寶寶的穴道。
秦寶寶道:“你怎知我誤會了你?”
柳隨雲笑道:“在你心中,一定認為我是一個有著不可告人秘密的人。”
秦寶寶冷哼道:“你不是歹人,又怎會偷偷摸摸到書房中去?又怎會三番五次來暗算我?”
這些可都是事實,所以秦寶寶理直氣也壯。
柳隨雲輕嘆一聲,道:“你畢竟是個孩子,不知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有些人雖道貌岸然,卻包藏禍心。有些人雖明裡窮兇極惡,實際上卻有俠義心腸。”
秦寶寶不得不承認柳隨雲說得有理,大哥衛紫衣在眾人眼裡豈非一個凶神,在秦寶寶眼中,卻是最親善不過了。
知道柳隨雲此言必有下文,便不再追究柳隨雲小看自己是個孩子的事,於是問道:“你難道不是歹人?”
“我不是。”柳隨雲微笑道:“恰恰相反,我是一個專治歹人的人。”
秦寶寶哼了一聲,表示極度的不信。
柳隨雲輕輕一笑,復又嘆了一口氣,忽從懷中摸出一件東西,卻是銅製的一個小圓牌,柳隨雲,背後刻著官封的印文。
秦寶寶認得這是腰牌,是官府的捕快證明身份之物,見了腰牌,秦寶寶不禁道:“原來你是捕捕快!”
“正是。”柳隨雲小心地藏好腰牌,道:“你總該相信我了吧?秦小俠。”
秦寶寶心中已有幾分相信,但疑問尚多,遂問道:“你為什麼要偷東西?又為什麼要害我?”
柳隨雲嘆了一口氣,道:“你且不必著急,待我慢慢告訴你。”
見有故事可聽,秦寶寶精神一振,從床上坐起,急聲道:“說故事嗎?我最愛聽了。”
柳隨雲笑道:“我說的可不是故事,而是真事,這事其實並不好聽,簡單得很。
“別賣關子好不好?”秦寶寶嘟起可愛的小嘴,連聲催促道:“快說,快說!”
柳隨雲目中不由有了笑意,緩緩地道:“我是長沙府的捕快,奉命前來調查溫正豪勾結強盜、劫鏢、越貨、殺人劫物一案。”
秦寶寶插言道:“溫伯伯是大俠,怎會做出那種事情?”
柳隨雲嘆了一口氣,道:“他其實並不願做,只是他卻不得不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