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氣急敗壞還太輕描淡寫了一些,柳先開發誓,如果眼前躺著的不是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人,也不是一個能觸動他的過往的女人,他一定會一巴掌甩過去。
“我的決定不過是在如他所願。”唇角冷冷地揚起了一朵笑,江琦璇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情緒,似乎就連這樣的決定都對她沒有任何意義。
“你……瘋了!”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肩輕輕地搖著,似乎想要將她搖醒。
“我沒瘋!”是那個要以血償血的人瘋了,她只是要如他所願罷了。
看著她那縱使沒了生氣,卻仍然堅持的模樣,柳先開深吸了口氣平靜自己的情緒。
接著將江琦璇的手往下拉,讓她的手罩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頭。
“你別忘了,這裡孕育著的不單單只是莫撼濤的孩子,同時也是你的血脈。”
“它只是一個不被祝福的生命!”說著說著,她悽然地一笑,明顯無法將柳先開苦口婆心的勸言聽入耳中。
“你真的執意那麼做嗎?”他搖著頭,無法認同的問著。
“對!”江琦璇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點下了頭。“我知道你是莫撼濤的好友,或許不忍看著他的孩子未出世就夭折,可你不要忘了這個孩子是他不要的。”
瞪著她堅決的表情,他猶豫了三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幫你做這種事,我不能謀殺這個孩子。”
“好!”他不願幫她,難道她不能自己做嗎?
江琦璇不再說話,只是笑著掀開了白色的被單,完全不顧他阻止地掙扎著要下床。
突然間,一抹冰冷而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爭執。
“你想幹什麼?”
抬頭,看著聲音的主人,江琦璇的眼神彷彿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要以血償血,我只不過在如你所願。”說話的同時,她移開了自己的眼神,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心中有恨,他的恨找她償,那她心中的怨呢?
那怨只能她自己吞下。
“現在的醫學很進步,或許我無法讓自己死在手術檯上,但是我依然會做到對你的承諾,所以你也必須承諾我,不再為難我的父親和大哥。”
“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呢?”輕輕柔柔的語氣卻點出了最殘酷的事實。
他的話讓江琦璇渾身發顫,一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怎能殘忍如斯?
“或許我是沒資格,但如果我把江家所有的產業都讓渡給你呢?”這已經是她最後的籌碼了。
“江家的產業?”莫撼濤譏誚地重複著她的話,然後冷然地反問道:“你以為這幾個月的時間,還不夠我掏空江家的產業嗎?”
“你……”錯了,全都錯了!
看著他自信的神情,江琦璇知道自己的手上再也沒有任何說服他的籌碼了。
“現在你如果不乖乖地聽我的話,那麼只怕你連你爸爸和哥哥的醫藥費都付不出來,你又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你究竟想怎麼樣?”
錢他拿走了,他要江家償的命,她也答應了,她不懂他究竟還要索取什麼?
“我要你乖乖的生下肚子裡的孩子,那麼我或許會考慮拿錢出來延續你的父兄的生命。”
“這個孩子是你不要的。”這是她親耳聽到的話,他現在究竟又在盤算些什麼?
“那時我不要,現在我要了。”
目睹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之後,他改變主意了,復仇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但絕對不會再是原來那一種。
江琦璇望著他那熟悉的臉龐,忍不住打心底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經認識過他。
如果有,那麼為什麼現在的他看起來卻是那樣的陌生?
“如果我不呢?”即使她的心裡也知道這個問題不過是垂死的掙扎,但是她卻不願就此認輸。
“就這件事而言,你從來沒有太多的選擇,不是嗎?”他笑了,那是一抹冰冷得足以讓人感到凍寒的笑容。
是啊,他說的的確沒有錯,在這件事上,她從來就沒有太多的選擇。
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可以殺死自己,也可以帶著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離去,完全不如他所願。
但她能放得下從小就將她捧在手掌心上疼愛的父兄嗎?能不認輸嗎?
答案几乎是不用考慮的,所以……
呵呵!
突然間她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