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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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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牛又在嘆息了:“哎!我們這個圈子的人活著真他媽沒意思。”

“我不這樣認為。我跟可兒就活得很有意思。我們有愛,有真情,有彼此。人活著不能盡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一定要有精神寄託。世界因愛而美麗嘛。”徐小飛說。

“是啊。可是……有多少人會像你們這樣幸運呢?而且……你們倆也是沒有結果的。說句難聽的話,你們跟我們一樣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奶牛說。

“但是我們還是不會分開。沒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開。知道嗎?這就是愛。而且我們也不會因為怕將來而消沉。我們會一起努力。”徐小飛說。

“你們兩個真是天真。”奶牛大屁股一擺一擺地走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誰管明天啊。來,喝酒。”李君又舉起杯子。

曾可兒看著徐小飛滿懷信心的樣子,心裡釋然了許多。是的,她們比這些人幸運,至少擁有彼此。不過,這個酒吧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了。

這個夏季,徐小飛和曾可兒過得既空虛又寂寞。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再相愛的兩個人如果每天只對著對方也會膩。她們就用Zuo愛來安慰自己,在床上做、在沙發上做、在浴缸裡做、在地板上做,用手和舌頭再用自蔚器。徐小飛說:“沒有朋友和親人倒省去了很多應酬,可以節約開支。”話雖如此,但她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跟曾可兒騎著腳踏車頂著烈日到都江堰、新都去玩了幾次。曾可兒的面板依然雪白,徐小飛的面板卻曬黑了一些。可是玩過了,心裡仍覺得很是落寞。雙方的父母都守著自己的誓言,一次都沒來過,她倆也不敢回家,每當想起父母便會相擁而泣。

日子過得漫長而乏味,從夏季到秋季,樹葉由綠變黃,天氣由炎熱變得寒冷,衣服也一件件加起來。街上飛舞著黃葉,河邊的柳樹只剩下枯枝在風中晃動。天空被厚厚的白雲遮住,陽光透過雲層灑到地面時已帶著寒氣。

很久沒有李君的訊息了,也不知道趙根寶死了沒有,毓婷和楊偉結婚了沒有。徐小飛和曾可兒正在家裡談論著,忽然李君打來電話說趙根寶死了,讓她們陪他去看一下。

當三人走進趙根寶家裡,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並不是因為屋裡特別冷,而是屋裡的情景讓人覺得冷。這是租來的小小一間屋子。屋裡光線很暗,牆壁有多處石灰已脫掉,露出了紅磚。窗戶上結著蜘蛛網,窗下的舊木桌上積滿了灰,根本辨不出桌面是什麼顏色。角落的木床上躺著趙根寶的屍體。還不止這些,這股寒氣還包括那個給他們開門的女人。給他們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女,她一頭蓬亂的花白頭髮下是一張又黑又瘦的臉,臉上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對眼睛。說它們是眼睛是因為還能夠看見轉動的眼珠,如果那對眼珠不動,那根本就是一對黑窟窿。

那女人動了動嘴,還好,從那張嘴裡發出的聲音雖然蒼老但還算溫和:“你們是他的朋友吧?我是他表姐。這屋裡也沒個座兒,委屈你們了。要不坐床邊吧。”她拍了拍床邊。曾可兒打了個冷戰。

“不用了,不用了。你準備怎麼處理他呢?”李君問。

“哎!我們家也沒錢,也不能咋的。他表姐夫去借三輪車了,我們把他拉到火葬場去。這娃娃命苦,3歲就死了爹,媽又跟人跑了,是我們家把他拉扯大的。好不容易上了大學,這又不知怎麼的就去了。”表姐抹著眼淚說:“這娃娃心好,上大學沒要我們一分錢,還經常往家裡寄錢,他是記著我們一份情啊。可誰知道他這麼短命。”

三人聽了都很心酸,平時都瞧不起趙根寶,卻想不到他活得這樣苦,還死得這樣慘。對他的厭惡頓時化作了憐憫。

李君咳嗽一聲,忍住眼淚說:“不用去借車了,這兒離火葬場還遠。我來安排,都江堰有一個公墓,帶火葬場的。那裡山清水秀,他會安息的。”

把趙根寶安葬完畢,李君又給了他表姐幾百塊錢作路費,他表姐和表姐夫千恩萬謝。

回家的路上,李君邊開車邊說:“原來他身世這麼慘,怪不得把錢看得那樣重。”

“是啊。本來我也很討厭他,可是……我現在覺得他真的很可憐。他一生其實都沒有過一天開心的日子。”曾可兒說。

“誰說沒有?跟李君在一起時他應該很快樂啊。”徐小飛說。

李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說:“他跟我在一起也不快樂。他總提心吊膽地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