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也太險了。
秦王府啊,那比官府還要森嚴尊貴的地方,那不是去找死嗎?
沒在西邊戰亂餓死,倒跑來明陽城作死。
如今西邊戰事打打停停,老百姓人心惶惶,安置了一批流民還有另一批,整個明陽城現如今不管出了什麼越軌出格的事,大多都推到了流民身,更有甚者冒充流民搶人財物。
是以,金掌櫃才有此一說。
貴妃不置可否,只道:“如今快要到除夕,我與四郎是要回桂花村過年,少不得要待個十天半個月,明陽城裡的事就全權勞你負責,秦王妃那裡便由得你出面了。”
“可是,王妃點名要夫人……”
“我這不是去了嗎?”貴妃笑,“本來花想容就是你當家,我不過想做個幕後主事,這次是事發突然,加之王妃身份尊貴,我們得罪不起,可是以後這些事還是要你拋頭露面的。”
金掌櫃自然是知曉的,東家之所以僱她就是不想拋頭露面,讓人指指點點,這迎來送往的事本就是要她做。
可是!
那是秦王府啊!獨一無二的秦王妃啊,整個明陽城最尊貴的女人!
不說他們這些做有錢人生意的,就是官家夫人小姐,但凡能入得了秦王妃的眼,那在流社會都是橫著走的,旁人挖門盜洞找關係都不一定能攀得,偏到了她們東家這裡,生生的就把這無比榮耀的事交待給了她。
金掌櫃自是不信就因為遇到個黑衣人闖王府就將貴妃給嚇破了膽,將這大好的機緣給拋了,要知道秦王府臥虎藏龍的地方,一個小小的不長眼的黑衣人撞進去還不攪肉餡似的完了。至於為什麼,那還不是人家東家本性如此
看看人家這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yin,不為權勢折腰的氣度!
頓時,金掌櫃對貴妃的敬仰便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376 生來多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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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到丁字巷時天上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貴妃攏了攏身上寶藍色水貂皮的披風,徑自下車進院。
貴妃連杯熱茶也沒敢留金掌櫃,生怕柴榕行事沒個章法,從秦王府逃出來連衣裳都不換直接就跑回家,倒讓金掌櫃逮個現形。
柴芳青和柴海棠不知貴妃與秦王府的‘恩怨糾纏’,只知道貴妃是讓王妃給請去的,心裡難免激動,是以一直關注院子裡的動靜,一聽門響連忙就迎出來,跟兩條小尾巴似的就黏上了。
“……王妃很親切,留了飯。”
屋子裡燒了地龍,進去就是一股暖氣,貴妃順手將披風扯了下來……嗯,是時候招幾個服侍人的丫頭了……她想。
“那秦王妃長的好不好看?王府大不大?”柴芳青纏著貴妃,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貴妃眼風一掃,只見木墩兒站炕旁邊,拿眼睛一眼一眼地瞄她,神色焦急。
還知道著急?
算他還有幾分良心。
“你爹呢?”貴妃故意問。
柴芳青和柴海棠都在,木墩兒有心說實話也不好和盤托出,只嚅嚅地道:“我爹擔心你,非要……出去接你。你……沒看到他?”
“是啊,這大雪封門的,也不知道四叔接哪兒去了。”柴芳青下意識望了一眼窗外。“四叔非要找你——王府派了人來接,難不成還能讓四嬸走丟嗎?”
她見木墩兒把柴榕給拉進屋裡,還以為把人給勸住了,原來到底還是沒磨過四叔……
果然,四叔變正常後,不好哄了。
貴妃哼了一聲,要說怪,她怪木墩兒還更多些。柴榕腦子雖然恢復正常了,可心智卻不過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子,木墩兒看著矮窮銼,芯子到底是個三十五歲被小紅杏出了牆有過經歷,且是個心思狡詐的商人。當真論起來,木墩兒能玩兒死柴榕一百三十八回還帶拐彎的。
“娘?”木墩兒提心吊膽,聲音都有點兒顫抖了。“你看著人沒啊?”
他是真害怕了,秦王府不得罪也得罪了,他是巴不得夾起尾巴做人,繞過這座大山。
可是他低估了他那傻爹——
不,人家現在不傻了,但也是個一根筋。他低估了這爹對貴妃的心,他自認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挽留,倒不是他生性涼薄,對貴妃不管不顧,實在是就貴妃這性情這手段,向來只有她玩兒人,沒有人玩兒她。
他相信,哪怕把貴妃扔狼窩裡,她都能當成那匹頭狼!
只不過,他親爹卻當她是朵脆弱的白蓮花,生怕落秦王府裡讓人家給算計